“哎……”林震又长长叹出一口气，他心里眼里全是悲哀。“我的实验计划再简单不过，人类胚胎从受精卵到三胚层只要三周时间。这三周决定了受精卵是不是能长成一个人，其中第一周能在体外完成。
“人类是否能够在太空中受孕成功，关键就看受精卵形成后的第二周和第三周。怀孕是母体和胚胎双方互动的过程，母体的身体素质与胚胎的质量都会对结果造成直接影响。
“但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哪个妇女拥有在太空受孕的体质，也不知道哪颗受精卵拥有在太空发育的潜能。行者组织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到这个妇女和这颗受精卵，为人类向太空探索创造新的希望！”
白木天用古怪的神情看着林震，“为了找到这两个特殊体质的人，你要牺牲掉二十万名妇女？”
林震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他用手捂住眼睛，语气几近绝望。“白木天，你脑子怎么也跟着外媒记者乱进水？！我确实想招募二十万名志愿者，但是我的计划压根不会对她们造成绝对伤害！
“只要这二十万名志愿者去到宇宙空间站里，接受一个完全没有痛苦的胚胎移植。14天后检测志愿者血清hcg，看是否成功受孕。(注1)无论受孕成功与否，所有志愿者都将在第15天被送回地球。
“整个实验预计用30年时间完成，如果实验成功，人类就能在微重力环境下怀孕生子，人类就有机会向更遥远的宇宙开启征程。”
“林震……等一下。”白木天打断了林震激情澎湃的演讲，“有几个问题你怕是要先考虑一下。你说的二十万名志愿者还只是去到太空接受胚胎移植的妇女。按照国际标准，每次移植需要同时移植两颗受精卵，以确保存活率。
“这么说你至少需要先收集到四十万颗受精卵才行。四十万颗受精卵啊，这个数目太大了吧？”
“白木天！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林震瞪出一双四白眼说，“全世界有65亿人，其中一半是女人，女人中又有一半处于生育期。但是绝大多数女人一生只生两三个孩子，她们肚子里的卵细胞全都随着每个月的例假被浪费掉了！
“全世界处于生育期的妇女有15亿人，减去每年怀孕期的1.2亿人。一年有十二个月，每年就会有180亿颗卵细胞被白白浪费掉！30年里全球被浪费掉的卵细胞多达5400亿颗！
“我只不过是向志愿者收集40万颗卵细胞，这些卵细胞来自被浪费掉的5400亿颗卵细胞。与其被白白浪费掉，还不如参与到实验中来，为人类做点贡献。”
白木天的眉毛扭曲得十分别扭，林震这些话听起来怎么跟邪教的宣传语似的。乍一听没有破绽，但就是会听得人心里瘆得慌。
林震索性把话讲得再通俗一点：“《流浪地球》电影中，领航员空间站里面就藏有一百万颗受精卵。半个世纪以前的人都懂得收集大量受精卵，建立火种计划。你一个21世纪后期的人怎么还冥顽不化？
“除了40万名妇女捐卵细胞以外，还有20万名男性也会捐出精细胞。为什么每次提到男人捐精都是理所当然，可是说道女人捐卵就上纲上线，甚至上升到女权高度？”
关于收集受精卵这件事，白木天一时半刻想不出有力的反驳。他曲线救国，找出另一个破绽说：“空间站中太空辐射太强，母体与胚胎同时暴露在太空辐射中很危险。
“太空辐射可能会诱发葡萄胎形成。葡萄胎是恶性肿瘤，一旦形成，不仅胎儿不能存活，还会危害母体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