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接一块的石头,翻滚着飞向江夏城,巨石轰击在城墙上,发出的巨响就连荆州军军营内听起来都是振聋发聩。
站在军营内,文聘几乎能感觉到大地都在震颤着。
他身旁的几位荆州军和汉军的将领,也都是望着江夏城,满脸的惊愕和感慨。
“将军,如此轰上三五日,这江夏城墙怕是要坍塌了!”望着江夏城,刘琦大声喊道:“无有城墙防护,我军当可长驱直入。只是夺取江夏之后,却是要发动民夫重新修造,耗费却是不少!”
点了点头,文聘以同样大的嗓门喊道:“丞相正是此意,江东孙氏派出孙尚香前往洛阳,丞相料定是要说服陛下暂缓发兵。陛下被说服的可能几乎没有,大军之日之间便会南下。江夏位于长江北岸,与我军水军毗邻。若不夺下此地,大军渡江之日,我军必定遭袭扰!”
文聘等人正说着话,一个荆州军兵士飞快的跑了过来。
到了几人身前,那兵士抱拳向他们喊道:“启禀几位将军,江夏城墙被我军轰坍了一片!”
本打算用数日轰坍城墙,没想到进攻刚刚展开,江夏城墙就被轰坍了一片,文聘等人连忙朝江夏城望了过去。
果然,在他们先前没有留意到的地方,一片城墙已是被巨石轰出了个缺口。
不过缺口并不是从根部坍塌,而是从半腰垮塌,只是城墙上不能再站人,城外的荆州军和汉军,也不可能从那么高的缺口跳进城内。
“已是轰坍了一片城墙,告知将士们,多投巨石,将城墙给我轰坍一片!”看到那片被轰出缺口的城墙,文聘心头一喜,向那报讯的荆州军下达了命令。
荆州军兵士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向投石车,传达命令去了。
江夏城墙被轰垮塌了一片,不仅是文聘欣喜莫名,刘琦等人也好似看到了城破的那日,一个个满心兴奋的望着城墙。
城头上,凌统躲避着巨石,正因无力回击觉着烦闷,一个江东兵猫着腰,窜到了他跟前。
“将军!城墙塌了一片!”到了凌统跟前,那江东军扯着嗓门喊了一嗓子。
巨石轰击在城墙上,发出巨大的轰响,遮掩了江东军的喊声,凌统只见他张着嘴,却没有听到他在喊什么。
“什么?你说什么?”支楞着耳朵,凌统向那江东兵回了一嗓子。
江东兵同样也听不到他在喊什么,却能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他根本没有听到自己在喊什么。
嘴唇凑到凌统的耳朵上,江东军扯着嗓门,大声吼道:“将军,城墙被轰坍了一片!”
或许是喊的声音太大,让他嗓子有些发干,在喊完这嗓子之后,江东军把脸侧到一旁,剧烈的咳嗽了两声。
这一回凌统是听清了他在喊什么,眸子陡然一瞪,向那江东军吼道:“何处城墙坍塌?”
还是没有听到凌统在喊什么,江东军却是下意识的抬手朝着坍塌了一片的城墙一指,对他喊道:“就在那里!”
他这一举动,恰好是歪打正着了回答了凌统的问题。
顺着江东军手指的方向望去,凌统的视线被成片的城墙挡住,根本看不到被轰坍塌的地方。
城墙坍塌,意味着城外的荆州军和汉军很快就能冲进城来,而城内的江东军,无论是在人数还是在战力上,都根本不是敌军的对手。
一旦敌人冲进城内,凌统和他麾下的江东军将士们,面临的只有两个局面,一个结果是投降,而另一个结果,则是被敌军彻底剿灭,他们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
担心着荆州军和汉军会从被轰坍的城墙冲进城内,凌统猫着腰,躲避着城外飞来的巨石,朝报讯兵士手指的方向蹿去。
一路上,他不时会遇见几块撞到对面城垛上,反弹到城头上的巨石。
躲避着这些巨石,眼看着一些江东军被巨石活生生的砸死,凌统心内是一阵阵的烦闷。
打仗,最怕的并不是敌军强横,而是敌军不仅强横,甚至强横到了己方根本无力反抗的境地!
满心郁闷的凌统,一路飞奔,终于看到了那片被轰坍的城墙。
城墙垮塌下去一片,从他所处的位置,并不能看见到底垮塌到了什么程度。
匍匐在地上,凌统朝着垮塌的城墙爬去。
到了缺口前,他低头朝下看了看,发现城墙坍塌的并不是很多,在碎石残砾中,还能看到一些死去江东军的残破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