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荆州军掉转方向,指挥骑兵的汉军偏将也是高喊了一声:“放箭!”
偏将一声令下,平端着强弩的汉军将士们纷纷抠下了强弩的机簧。
一声声强弩发出的轻响从汉军骑兵阵列中传出,随着强弩的轻响,无数箭矢如同蝗虫一般飞向了正在后撤的荆州军。
刚掉转方向,正要撤人山谷的荆州军,虽说也是提防着背后列阵的汉军骑兵,却因为他们将后背袒露在汉军的眼前,纷纷被箭矢射中,从马背上跌落了下去。
后排荆州军成片成片的被箭矢射中,前面的荆州军则是加快了速度,跟着张飞冲进了山谷。
汉军骑兵并没有追击撤入山谷的荆州军,眼看着他们逃出了强弩的射程,骑兵们纷纷止住了发射箭矢,将强弩收起,背在了身上。
忙着后撤的荆州军,在汉军羽箭的侵袭下,成片的从马背上掉落下去。
领军朝山谷中撤的张飞,并没有理会那些被汉军箭矢射中的荆州军,只是一味的带着队伍冲进谷中。
驻马立于中军,眼看着荆州军不顾被射杀的同伴,如同潮水般撤回山谷,夏侯惇嘴角浮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一旁的夏侯渊清楚的看见他嘴角浮起的笑容,满心纳闷的向他问道:“兄长因何发笑?”
“我笑那张飞!”抬手朝着已经推进谷口的荆州军一指,夏侯惇对夏侯渊说道:“我军骑兵上前,不过是要向他们射出箭矢,可笑他却领军退入山谷……”
“敌军退入山谷,正是我军趁胜追击之时!”夏侯惇话还没有说完,夏侯渊就接过话头说道:“兄长不若令某领军杀将上去……”
仰脸望着谷顶,夏侯惇朝夏侯渊摆了摆手说道:“妙才糊涂,那张飞未战便退,显然想要我军杀入谷中。我军偏偏不随他入谷,且看他能如何!”
夏侯惇不肯下令要大军追进谷中,夏侯渊虽说心内不爽,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便立于一旁不再言语。
不说夏侯惇决定暂且不追进谷中,只说那张飞,领着大军进入山谷,每朝山谷内行进一些,他便会回头望上两眼。
本以为汉军会尾随他们追进山谷,可回了好几次头,他都没有看见汉军跟进来,心内不免也是有些疑惑。
“敌军可有跟上?”连着看了数次都没有看见汉军,张飞终于按捺不住,向身后跟着的一个亲兵问了一句。
那亲兵先是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见汉军踪影,才抱拳对张飞说道:“回禀将军,敌军好似并没有追进谷中!”
“止!”确定了汉军并没有跟进谷中,张飞抬起手臂,止住了队伍的行进。
兜转战马,他回头朝着谷口望了过去。
山谷之外,满地躺的都是被射杀的荆州军。
一些中箭落马的荆州军并没有死去,摔落马背之后,他们身上插着箭矢,在地上不住的翻滚哀嚎着。
其中一些人中箭的部位是致命处,翻滚了一会,也就不再发出声响,还有一部分受伤的荆州军,中箭的部位并不致命,可由于没有伤医及时医治,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鲜血从身体里流干。
远远望着那些倒在谷口的荆州军,汉军将士们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跟随刘辩征战多年,将士们心内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战场上绝对不能有怜悯。
面对手持兵刃的敌军,不是敌人死,便是他们亡,怜悯之心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完全不该有的奢侈!
看着倒在谷口的荆州军,夏侯惇脸上也是没有半点表情,只是冷冰冰的向身后的亲兵吩咐了一句:“传令下去,着五十兵士前往谷口,送受伤的荆州军上路!”
“诺!”抱拳应了一声,亲兵兜转战马,朝后面招了下手。
立于夏侯惇身后的汉军,已经听到了他的命令,亲兵刚一招手,立刻就有五十名汉军骑兵策马朝着谷口冲去。
到了谷口,五十名汉军骑兵并没有立刻翻身跳下马背,手持着长剑,在躺着许多荆州军的地方来回搜寻着。
汉军兵士们来到之前,还有不少荆州军在翻滚哀嚎着。
不知是否因为受伤的荆州军晓得这些汉军来到他们近前是想做些什么,当汉军骑兵们翻身跳下战马之后,躺着许多荆州军尸身的谷口,竟是没了多少呻吟声。
策马来到谷口之前,还清楚的听到许多人的哀嚎声,此时却是几乎听不见痛苦的呻吟,五十名手持长剑的汉军,心内也是一阵疑惑。
一个汉军兵士一边走动着,一边不时用长剑朝脚下的荆州军尸身上戳上几下。
走到一具荆州军的尸体前,他抬脚朝那具尸体踩了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