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着那几个汉军,孟获铁青着脸,冷哼了一声,将视线从徐庶脸上挪开,把脸扭到了一旁。
“大王常年领军进入益州!”见亲兵们镇住了孟获,徐庶朝他们虚按了两下手,待到他们将长剑插回剑鞘退到一旁,才对孟获说道:“若是某将大王放回,大王再度领军前来,我军将士岂非又要无故殒命?为我军将士想,某宁愿杀了大王,也是断然不肯讲你放回!”
说这些话时,徐庶的语气很是淡然,可语调中却流露着浓重的森冷。
从他的语调,孟获毫不怀疑他真的会做出将孟获诛杀的事来,脸颊上的肌肉剧烈颤抖了几下,却没再敢开口同徐庶强辩。
见孟获没有言语,徐庶笑着朝他虚按了几下手说道:“大王且宽心,待到大王果真不欲同大汉为敌,某自会将大王放回!”
在成都这些时日,虽说徐庶并没有把他关进监牢,孟获想要出门,却也并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每次徐庶摆设酒宴,请他来到官府,从出门一直到进入官府,都是有汉军将士沿路看护,生怕他半道跑了。
被软禁的日子,与被关进监牢相比,无非是住的好一些,饮食上要好一些,若是想要女人,或许还有机会去找寻两个烟花柳巷中的女子。
可对于孟获这种做惯了南蛮王的人来说,被软禁的日子,无疑要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没有自由,整日守在身边的,并不是生杀予夺一切都遵从他吩咐的蛮人,而是随时可能得到命令将他诛杀的汉军。
莫说自由,连性命都没保障的日子,孟获自是不愿长久。
扭头看了一眼厅内的几个徐庶亲兵,孟获长叹了一声,很不情愿的重新坐了回去。
“大王,来,再饮一樽!”看出孟获满心烦闷,徐庶再度将酒樽举起,对他说道:“以某看来,用不多日,大王便可返回故土!”
徐庶说用不多少时日便可返回故土,孟获眼睛猛然睁圆,向他问道:“果真如此?”
“大王可否早些返回故土,并非在我等,而是在大王自家!”凝视着孟获,徐庶微微笑着对他说道:“若是大王肯与大汉结盟,自此两不侵犯,当可及早返回!”
“某愿意!”徐庶的话刚落音,孟获就迫不及待的说道:“某若返回,自此往后,再不向大汉用兵!”
“大王!”笑着朝孟获虚按了两下手,徐庶对他说道:“眼下大王是为了离开成都,才做出这等许诺,某也是不肯轻信!”
当徐庶说出这么一番话时,孟获脸上明显的流露出了失落。
他心内的打算,正是先蒙混过徐庶,待到返回南蛮地界,与不与大汉作对,那便不再是徐庶可以掌控。
“大王可是心内不爽利?”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徐庶向流露出掩饰不住失落的孟获问了一句。
“整日在此,连出门都是要受许多盘查,如何爽利?”摇头叹了一声,孟获说道:“虽说住在宅院中,要比住在洞府中更加安适,可动辄被人监看,怕是任谁也承受不得。”
凝视着孟获,徐庶沉默了片刻,才向他问道:“若是某下令兵士们莫要如此看顾大王,大王可否应允,不会擅自离开成都?”
徐庶拒绝放他离去,孟获心内正自烦闷,陡然听得说让汉军兵士不再监视他,他心内顿时一喜,连忙说道:“丞相如此眷顾,某自是不会背弃丞相!”
点了点头,徐庶脸上还带着些迟疑的说道:“既是如此,某即刻便将卫护大王的兵士撤走!”
“来人!”允诺了撤走监视孟获的兵士,徐庶向厅外喊了一声。
一个守在门口的汉军跨步进入厅内,抱拳面朝着徐庶。
目光转到那汉军身上,徐庶对他说道:“告知徐晃将军,撤走卫护大王的兵士,大王在成都城内,不得有任何人跟随监视!”
得了这条命令,那汉军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立刻应了一声,退出了前厅。
“某可是担下了干系,要大王在成都住的更加安适!”待到领了命令的兵士退出去,徐庶对孟获说道:“还望大王莫要让某难为!”
“丞相只管放心!”赶忙站了起来,孟获右手放在心口,向徐庶行了个蛮人礼,信誓旦旦的说道:“丞相如此信任某,某又如何会做出让丞相难为的事来?某定不会在成都城内,给丞相惹上半点烦扰!”
点了点头,徐庶嘴角牵着那抹始终保持在脸上的笑容,端起桌案上的酒樽,对孟获说道:“大王再饮一樽!”
弯腰从桌案上端起酒樽,孟获双手捧着,向徐庶谦让了一句,随后便一仰脖子,将酒给灌进了喉咙。
看着满心欢喜的孟获,在他饮酒的那一刹,徐庶脸上的笑容,瞬间变的有些古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