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去了洛阳,大军如何处置?”马腾叹息刚止,韩遂就向他问了一句。
听得韩遂发问,马腾说道:“陛下令沮授来到西凉,接管我马氏大军!”
“沮授乃是当年袁绍旧部,此人文才尚可,征伐沙场却是不行!”听说沮授接管了马氏大军,韩遂皱了皱眉头说道:“寿成兄莫不担心军中将士?”
“我等镇守西凉,也是为汉家守卫疆土!”微微一笑,马腾说道:“大军交于何人,不是统辖?”
被马腾如此一问,韩遂心内虽说不甚赞同,嘴上却也不好说什么。
马腾是汉朝廷委派的官员,而韩遂早年则是被羌人俘获,并且推举为首领,同朝廷为敌。
后被朝廷招安,才在西凉生下根来。
对于汉室,马腾的忠诚,自是要比韩遂深了许多。
“当今陛下文成武德,乃大有为之君!”看着韩遂,马腾对他说道:“文约不交出兵权,怕是早晚为陛下忌惮。听为兄一句,将麾下兵马交出,与为兄一同前往洛阳,从此过着闲适的日子,岂不美哉?”
听着马腾的话,韩遂眉头紧紧的锁着,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兄长意欲前往洛阳,某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某这麾下兵马,着实不忍交于他人之手。陛下若是成全,便要某领军镇守西凉,若是不成全……”
话说到这里,韩遂就没有接着说下去。
他虽然没有把话说完,马腾却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盯着韩遂看了良久,马腾悠悠的叹息了一声说道:“你我兄弟多年,如今即将就此分别,也不晓得何年何月方有再会之日,文约保重!”
“兄长保重!”抱拳朝马腾拱了拱,韩遂说道:“兄长此行,路途遥远。弟无甚可送,特意领着一支人马,前来护送兄长。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听说韩遂是引领兵马前来护送,马腾连想也没想,便对他说道:“既是如此,有劳文约!”
应了韩遂随行护送的要求,马腾掉转战马,朝着被他甩出了一段的马氏一族招了招手。
见马腾招手,马休朝后面把手一挥喊道:“继续前行!”
马氏一族人口众多,可随行护送的兵士,不过寥寥数百人,因此队伍也并不是十分庞大。
得了继续前行的招呼,队伍又缓缓的向前行进起来。
看着队伍开始行进,马腾把缰绳一提,掉转马头,与韩遂并骑往前走去。
二人肩并着肩,缓慢前行着,彼此都没有言语。
骑在马背上,放眼尽是熟悉的风景,马腾终于开口说道:“人世短短数十年,起起伏伏,着实让人感慨万千!”
“是啊!”点了点头,韩遂说道:“想当年,你我兄弟同镇西凉,为朝廷征讨叛逆。可朝廷偏偏是辜负了我等,好端端的汉室,竟是为逆臣把持!先有董卓,后有曹操,我等虽有匡复之心,却无讨逆之力,如今想来,也是颇为神伤!”
“我等无力,当今陛下却是力挽狂澜,将这支离破碎的江山,又给拢进了汉室的怀中!”微微一笑,马腾说道:“中原平定北方平定,用不多日,陛下催动大军南下,一举击破荆楚,尔后渡过长江,剿平江南,大汉社稷当可匡复!”
“陛下文成武德着实了得,可兄长有未想过,天下豪雄多是汉室臣僚,因何陛下登基之后,不去朝拜,反倒割据一方,大有各成一国之势?”扭头看着马腾,韩遂像是无意的问了一句。
低垂下眼睑,马腾想了一下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豪雄,即便是再有道理,与朝廷作对,终究是叛贼逆臣。文约莫非是要替他们说话?”
“兄长言重了!”马腾如此一说,韩遂赶忙抱拳说道:“某只是想到,陛下既是招抚了兄长,因何又要另派官员接管大军,反倒把兄长给调到洛阳去?手下无有兵马,万一……”
“万一甚么?”韩遂还没有把话说完,马腾就眉头一拧,冷声向他问了一句。
“万一陛下意图对兄长不利,兄长又以何抵抗?”从马腾的脸上看出了不快,韩遂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以小弟看来,兄长既是投效陛下,仅需听从陛下调用便可,因何飞要去洛阳,过那阶下囚的日子?”
韩遂虽说没有怂恿马腾背叛朝廷,马腾却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这方面的意思。
他眉头一拧,向韩遂问道:“莫非文约并无诚心投效陛下?”
被马腾这么一问,韩遂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不瞒兄长,某不欲交出兵权,便是有着这方面的顾虑,兄长将远赴洛阳,一旦入了洛阳城,便如一块鱼肉,只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