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身走回首座,袁谭坐了下去,朝辛评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仲治且请宽坐,细细道来!”
向袁谭谢了一声,辛评才回到他方才坐着的位置,跪坐了下去。
待到坐下,他抱拳对袁谭说道:“自袁公故去,显甫公子便占了河北,而公子却是只得了黎阳南皮等地。若是不做应对,早晚为显甫公子戕害!”
提起袁尚,袁谭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很清楚,兄弟争权,到了最后失败一方将会面临的命运。
紧皱着眉头,袁谭并没有表态,只是凝视着辛评没吭声。
袁谭没有吭声,辛评接着说道:“对公子来说,显甫公子与曹操,均为心腹大患。只是两疾相权,取其轻。眼下曹操大军正向黎阳进犯,公子当即刻发出书信,请显甫公子发兵来救。唇亡齿寒,显甫公子断然不会回绝!”
“公子!”辛评的话刚落音,前厅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卫士的声音:“逢纪已然诛杀,公子可要勘验人头?”
得知逢纪已然被砍掉了脑袋,袁谭看着辛评,一脸迟疑的说道:“某杀了逢纪,显甫若是心怀记恨……”
“心怀记恨那是必然!”与袁谭相互对视着,辛评对他说道:“只是曹军正向河北进军,眼下无论公子还是显甫公子,最为紧要的,便是击退曹军,共保河北。至于曹军退去,公子可再做计较!”
“如何计较?”袁谭心内,始终耿耿于怀的还是河北落入了袁尚之手,辛评话刚落音,他便迫不及待的追问了一句。
凝视着袁谭,辛评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掌,做了个劈砍的动作。
“仲治是说……”见辛评做出这个动作,袁谭愣了一下,一脸愕然的说道:“莫非要某杀了显甫?”
“公子,须谨记一句话,心不狠江山不稳!”盯着袁谭,辛评对他说道:“假若显甫公子得了机缘可杀公子,他会否留手?若是他记挂与公子之间的兄弟情谊,又如何会夺了河北?”
被辛评一番话给问的一愣,袁谭嘴巴微微张着,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既是如此,某这边修书显甫,且将曹操击退再说!”
嘴角牵起一抹笑意,辛评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对袁谭说道:“公子既是已然做了决断,下僚先行告退!”
辛评离开了前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袁谭的脸上现出了一抹落寞。
虽说袁尚同他争夺河北是争的如火如荼,可他却从未想过要将袁尚杀了。
兄弟情谊虽说不似幼时那般纯粹,可毕竟血浓于水,要他动手诛杀袁尚,他还真是有些下不了手。
曹军还在向河北逼近,黎阳告急,两三日后,身在邺城的袁尚便接到了袁谭的求救书信。
在此之前,袁尚已经得到了逢纪被杀的消息,接到袁谭书信时,他立刻将审配请到了后园。
后园厢房内,袁尚面朝房门而坐,审配则坐在与他相向的位置。
“审公!”手中摆弄着袁谭写来的书信,袁尚向审配问道:“我家兄长杀了逢公,此时却向某借兵,某该当如何应对?”
端坐在袁尚对面,审配一手捻着下巴上的胡须,眉头微微蹙起,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曹操兵抵河北,显思公子独力难支,若是公子不出兵,怕是黎阳南皮等地难保!”
“审公的意思是……”凝视着审配,袁尚满脸迟疑的说道:“某要出兵?”
“打虎尚须亲兄弟!”审配点了点头,对袁尚说道:“袁公将河北交于公子,公子如何可坐视落入曹贼之手?即便元图在天有灵,也断然会支持公子发兵救援!”
“某晓得了!”沉默了片刻,袁尚脸上的疑惑消退了不少,对审配说道:“审公一番话,着实点醒了某。只是我那大哥,对河北尚有觊觎之心,某麾下虽说能人不少,却是无有几个如审公般值得依赖之人。此番某便领军前去,审公为某守住邺城,断然不可让他人趁虚而入!”
袁谭提出要审配守住邺城,审配也晓得,河北尚未稳固,邺城之内不忠于袁谭的大有人在,他们二人确实是只能有一个离开。
先是坐直了身子,随后抱拳躬身向袁谭行了一礼,审配对他说道:“公子所言甚是,下僚预祝公子旗开得胜!”
河北地界,袁氏兄弟为迎击曹操,暂时形成了同盟,而洛阳城内的刘辩,此时却是过的异常悠闲。
秦军占据了许都,曹军无力攻破,随后早先丢失的下蔡寿春等地,也纷纷向秦军献城。
黄河南岸与淮河之间,已是被秦军光复,曹操的地盘,被切割成了一块一块,再没早先连成一片的气势。
中原争霸,只是看眼下的局势,秦军已是占据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