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袁尚虽然因为袁绍尚在,只是暗中做些手脚,并没敢将矛盾摆在明面上,袁熙却是晓得,一旦袁绍不在了,河北必定大乱。
正如刘辩和贾诩说的那样,届时若是袁氏兄弟戮力同心,同曹操或许还可一战。
怕就怕袁谭袁尚目光短浅,看不清厉害,最终被曹操各个击破,将诺大的袁氏家业拱手交给了曹姓。
刘辩请他们夫妇来到洛阳,说是要为管青庆贺诞辰,刚来的第一天,便已是把话给挑到了明处。
袁熙也是晓得,刘辩想要扶持他继承袁绍家业。
毕竟河北太大,而大秦虽然同河北相相邻,秦军终究不可能始终驻扎在彼处。
将甄宓留在洛阳,袁熙心存顾忌,日后但凡有所行动,必定要先请示刘辩,如此一来,河北便是掌控在了刘辩的手中。
想明白了这一层,袁熙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他没有想到,当年曾经如日中天的袁氏一族,竟会有一日落魄于此,他身为袁氏后人,竟要做了别个的傀儡。
不过转念一想,秦王终究是汉室苗裔,曾经也还做过大汉的皇帝。
如今身在许都的皇帝不过是曹操的傀儡,这大汉的天下,早晚还是要落到秦王的手中。
给如今的秦王,将来可能成为皇帝的汉室苗裔做傀儡,也算不得是辱没了祖宗的名头。
心内已是做了决定,搂着甄宓,袁熙向屋外喊了一声:“来人!”
他的喊声刚落,房门便被人推了开来,一个侍女站在门口,等候着他的吩咐。
看了一眼立于门外的侍女,袁熙眉头皱了一下,向她吩咐道:“即刻前去向殿下通禀,臣下有要事向殿下呈禀!”
“诺!”侍女轻轻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待到侍女离去,袁熙轻轻抚摸着甄宓的香肩,柔声对她说道:“秦王与贾中郎所言不差,而今的邺城怕是已朝不保夕。甄姬留在洛阳,有大秦的卫士保护,为夫于外领军,心内也是要安稳了许多。”
伏在袁熙的胸前,感受着他手掌的抚摸,甄宓柔嫩的双臂缓缓张开,轻轻搂住了他的腰,俩人之间却是要比方才贴的更紧。
袁熙令人前去向刘辩通禀,请求刘辩接见。
早已离开了花亭,同管青并肩站在湖边的刘辩,听完卫士禀报的关于袁熙求见的事情,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与他并肩站在的管青,并没有去看眼前的湖光,而是始终扭头望着刘辩。
刘辩的嘴角漾起了一抹笑意,管青的心内,却是流露出了一丝复杂。
自从刘辩做了秦王,他的权势是越来越大,大秦的军力也是越来越强,可昔日那双清澈的眸子,却已是极难看见。
取代那双眸子的,便是他嘴角常常不经意流露出的这抹笑意。
这抹笑意很邪,邪的让管青每每看到,都会感觉到浑身一阵发冷。
刘辩已经具备了上位者的心态,也已经学会了如何耍弄权谋,更晓得如何去聚拢麾下将士和属地百姓的人心。
可管青却觉着,如今的刘辩已经不太一样了。
并没有注意到管青的目光,刘辩朝那卫士摆了摆手说道:“请显奕公子前来此处相见!”
“诺!”卫士抱拳躬身应了一声,朝后退了两步,才转身离去。
待到卫士离去,刘辩侧头向身旁的管青看了一眼,恰好与她那双带着复杂感情的目光相对。
从管青的目光中,刘辩看出了浓重的纠葛,微微一笑向她问道:“青儿可是觉着本王为了权术,已是不择手段了?”
心内正是这样寻思,可话从刘辩口中说出,还是让管青吃了一惊。
她连忙把头低了下去,没有承认,自然也没有否认。
管青的神态已经说明了一切,刘辩嘴角带着那抹邪邪的笑容对她说道:“乱世之中,我等想要活下去,那是何等艰难!本王也是想要这天下太平,可天下偏偏战事四起,若不耍弄些权谋,我等又如何可于这世间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