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这种野性让刘辩感觉很不舒服,那倒也是罢了。
更让刘辩感觉到不太舒服的,是刘坚眉宇间透着的一股刚毅和睿智。
这种刚毅与睿智,本不该是刘坚这个年纪才有,像他这种年纪,当是天真烂漫期的尾巴,不该有这种本应是历尽沧桑的成年人才有的神情。
微微蹙着眉头,凝视着刘坚,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坚儿,在匈奴这几年,过的如何?”盯着刘坚看了好一会,刘辩终于还是先开口问了一句。
闻得刘辩向刘坚问话,邓展等人立刻撤步站到一旁,都扭头看向了刘坚。
向刘辩行了个很标准的匈奴礼,刘坚先是快步朝着刘辩走近了一些,待到离刘辩只有七八步的时候,他双腿屈起,跪下向着刘辩叩了个头说道:“承蒙父王挂念,孩儿这几年在匈奴,一切安好!只是日前去卑作乱,若非父王,孩儿定然已受戕害!”
点了点头,刘辩将刘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当年他留在匈奴的那个瘦弱孩童早已是不见了,如今在刘辩眼中的,是一个体格十分结实,也给人一种精明睿智感的少年。
将刘坚从头到脚细细的看了一遍,刘辩心内更是拿定了主意,必须要将整个匈奴都迁移到中原,至于刘坚,日后让他留在洛阳,好生享受便是。
以刘坚眼下给刘辩的感觉,刘辩绝对相信,用不了多少年,只要给刘坚足够的发展时间,他定然能将匈奴引领至一个强大的顶点。
中原此时正逢多事之秋,连年战乱不止,匈奴的强大,不止是刘辩不肯看见,就连天下群雄,恐怕也是不愿坐视一个军力强盛的匈奴占据河套。
“且在洛阳住上几日,这几日,便由邓将军陪你在城内走上一走!”盯着刘坚看了好半天,刘辩嘴角的笑容再次浮起,他语气很是淡然的对刘坚说道:“至于其他事情,过几日本王自会寻你!”
“诺!”站起身,刘坚躬身向刘辩行了个匈奴礼,便应了一句。
“邓将军,且给坚儿安置住处!”从刘坚的眼神中,刘辩看出他定然是有话想说,不等他开口说话,刘辩已是向邓展吩咐了一句。
刚回到洛阳,刘辩就要他亲自去给刘坚安置住处,邓展自是晓得,刘辩不想让刘坚在此处多做逗留,以免他提出什么让刘辩为难的事来。
赶忙应了一声,邓展撤步站到一旁,向刘坚比划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大单于,请!”
刘坚也是晓得,邓展在秦军之中身份超然,能由他亲自安置住处,已是极大的荣耀,纵使心内有许多话想对刘辩说,此时也是说不出口,只得再次谢了刘辩一声,与邓展一同离开前厅。
待到二人离开,刘辩又看着站在厅内的华佗,微微笑着说道:“先生远行,一路劳顿,也回去歇息着吧。这几日,先生且在家中调养,若无十分紧要之疾,先生当不可接诊,自家身子重要!”
刘辩的一番话,虽是说的轻描淡写,却是满满的都是关切,听了他的话之后,华佗心内是一阵莫名的感激,赶忙抱拳躬身谢了一句,也转身离开了前厅。
目视着华佗离去,直到他的背影在前厅门外消失,刘辩才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庞统身前,压低了声音问道:“怎样?”
庞统显然是晓得刘辩在问什么,同样以很低的声音对刘辩说道:“辽东大军出征匈奴,可若是讨伐曹操,想来不会出兵。”
得知公孙度讨伐曹操不会出兵,刘辩眉头微微一拧,小声问道:“那公孙度究竟如何说?莫非本王给的好处,对他来说还是不够?”
“华佗先生为公孙度医治眼疾,可谓是妙手回春,公孙度此时眼疾全无,辽东上下对殿下也是感恩戴德!”微微躬着身子,庞统小声对刘辩说道:“只是辽东位于苦寒之地,虽说公孙度四处通商,却也比不得中原富庶。尤其是兵员,辽东人口稀疏,兵马难征,讨伐曹操,公孙度着实不敢!”
听着华佗的一番介绍,刘辩眉头微微蹙着,点了点头,直到庞统把话说完,他才对庞统说道:“本王已然命人前往荆州与江东,请那刘表和孙策出兵,假若此二人肯出兵相助,袁绍南下,当可一举击破曹操!”
“殿下所虑不差,只是臣下路途上听闻一个消息,说是吕布率军,正在进逼许都!”刘辩的一番话才讲完,庞统就向他询问了一句。
庞统一直在外,并不了解洛阳的事情,听得他问起吕布出兵许都的事情,刘辩轻叹了一声,脸上现出一抹悲戚说道:“奉先怕是难以到达许都,便会遭到曹军拦阻。本王早先派出管亥驰援,不想管亥却在轩辕关遭曹军堵截,为关羽阵斩!”
还不晓得管亥被关羽阵斩,从刘辩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庞统愣了一下,眸子中闪烁着一抹不敢相信的神色。
不过他也只是一愣,这抹神色便很快消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凝重,对刘辩说道:“大军自下蔡出兵,前往许都,想来正是曹操所欲看见!我军出师许都,着实不智!不知何人给殿下出的如此下策?”
从来没有听过类似的话,当刘辩听到庞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怔了一下,赶忙向庞统问道:“士元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