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殿下话,小道人……真是于天师的徒弟!”躬着身子,年轻人哆哆嗦嗦的答了一句。
“上次送信的,好像不是你!”刘辩没有回头,只是轻描淡写的又问了一句。
“那是师兄!”声音都颤抖着,年轻人答了刘辩的问题。
“于吉如今怎样了?”从年轻人的慌张神色中,刘辩已是看出他没有经历过多少场面,于是便将话题牵到了于吉的身上。
提及于吉,年轻人神色突然灰暗了下来,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在刘辩面前失声痛哭,多少有些失礼,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柳和王榛,不由的都朝他怒目瞪了一眼。
被王柳王榛瞪了一眼,年轻人浑身一激灵,竟是真的没敢再哭。
他突然哭出声,刘辩心内顿时觉着不好,猛的转过身向他问道:“于吉怎了?”
“家师……家师已然羽化成仙!”不敢不答刘辩,可回答这个问题,实在又按捺不住心内的悲怆,小道人两腿一屈跪在了地上,这次没像方才那样只是“呜呜”出声,而是放声嚎啕了起来。
盯着小道人,刘辩眉头紧紧的锁着。
于吉死了!
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刘辩的预料!
“于吉怎个就羽化了?”沉默了片刻,刘辩又追问了一句。
小道人不敢隐瞒,把在江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给刘辩复述了一遍,当然,他说的只是于吉料定必难逃得劫数,并没有亲眼看见他被孙策诛杀。
虽说小道人没有亲眼看见于吉被杀,刘辩却对于吉的死深信不疑。
他也曾经看到过这段故事,晓得孙策杀了于吉之后不久,也被刺客行刺,江东自此便交到了孙权的手中。
当然,刘辩并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早已知道这些,想起于吉的死,他还是感到有些凄凉。
妄为仙人,在世俗的力量下,还是难逃一死!
“于吉还对你说了什么?”已经看过书信,刘辩也了然于吉想告诉他的事情,不过他还是问了小道人一声。
“家师告知小道人,有些事非人力可为,殿下切莫强行逆转!”刘辩发问,小道人不敢隐瞒,赶忙将于吉交代他的事情向刘辩说了。
听了小道人的话,刘辩侧头看着他问道:“没了?”
“没了!”和刘辩说了几句话,见他也并不是十分凶恶,小道人说话已经顺畅了许多。
“你且下去歇着吧,莫要离开洛阳,自此在洛阳安家,也可于乱世中留条性命!”朝小道人摆了摆手。
小道人应了一声,正要转身离开,刘辩又向一名卫士吩咐道:“小道长送信有功,给他在城内僻静处安置一处民宅,要他好生修炼。”
刘辩之所以点明是民宅,就是担心卫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这小道士安排的宅院太好。
洛阳虽然富庶,可刘辩却不是个大方的主子。
他对麾下功臣是从来不会吝啬,可闲事上,便是抠门的紧。
一个小道士,又怎可能安排一处大宅。
本打算送完信就离开洛阳,小道人根本没想到刘辩会让他留下,而且还命人给他安置了住处。
送信的小道人原本慧根就不高,因此于吉才说出他若是勤加修炼,将来只能有些小成。
跟随于吉云游了好几年,也漂泊的累了。
既然刘辩要他留在洛阳,这洛阳也是处颇为繁华的所在,小道人也是没敢推脱,便这么应了下来。
“殿下,那于吉不是号称仙人,如何便死了?”小道人离开后,王柳满脸疑惑的向刘辩问了一句。
望着湖面上还在打捞大鱼的几叶小舟,刘辩应了王柳一句说道:“纵使是仙人,也逃脱不了轮回之苦!终究不过一个死字,百年之后,你我也只是尘世中的一抔黄土!”
刘辩的话说的多少有点感伤,王柳和王榛听了,都把头低垂了下去。
就在刘辩和王柳王榛一同望着湖面的时候,湖中心的一艘小舟陡然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刘辩隐约听到一阵呼喊声。
小舟距离岸边很远,虽是能够看见,舟上兵士们的喊声却并不是十分真切。
“殿下,快看!”刘辩正望着湖中心的那几叶小舟,一旁的王柳抬手朝前一指,向他喊了一声。
循着王柳手指的方向看去,刘辩看见在被数叶小舟包围的一片水面上,翻腾起了一股巨大的雪白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