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少的名字,萧宸冷声道:“找他干吗?我没有钱吗?他还得找他爸要,我直接就能拿现款出来,再不成,便宜处理了二环那个单位也能挪出现钱。”
事发之后,萧宸虽然说话音量和平常没有分别,可是无论是谁,都感受到他整个人几乎是翻腾着的紧张与怒气,平日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对宋秋也没有好脸色。后者自觉做错了事,性子又软,吭都不敢吭一声,只讷讷道:“那,我也要跟公司报告一下,而且……陆少人脉广,你不能因为吃醋就把江妩的安危置於不顾啊。”
萧宸一怔,声音沙哑:“……是我一时激动,语气过火了,对不起,你跟他说一声吧。”
说罢,宋秋深深看他一眼,走到外边走廊去拨电话。
都该患难见真情,只有在要失去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对方对你来说有多可贵,萧宸以前这句话纯属放屁,他平时也很珍惜江妩一一不需要发生什么事才会像个傻逼一样突然发现自己爱着这个人,他很清楚,很确定,只是当她突然消失了,这种感觉就更加明确。
他非常,非常害怕失去她。
他一手把刘海拢至脑海,祈祷那个绑匪图的是钱,只要不伤害她,一切好说。
要是遇上拐卖妇女的,把她卖掉,那真是……
人一慌乱,就会开始胡思乱想,一边盼着她没事,理智和常识却在时刻提醒他,越久没有音讯,找到的希望就越渺茫。烦躁、暴虐与忧心如黑浪,在他眼底翻腾成不可测的深海浪涛,他从来懒得去搞什么关系,这时却深刻希望自己是个二代。
这时候,宋秋冲了进来:“萧宸,我知道江妩在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睡没睡?
今天早上我睡了14个小时……(远目)
☆、第170章 170
在许多时候,陆非澈都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人必先自尊自爱,才会有人尊重你爱护你,死皮赖脸地去追求一个压根不喜欢自己的人,本身就是一种轻贱自己的表现。陆非澈以前是不会想到这些的,直至江妩那次放重话甩了他之后,他才从漫长的青春期中二综合症里醒转过来。
他脱离了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开始试图结交一些比较上进的二代一一他有天然的优势,好美│色的男人都会想从他那边得到一些美女资源,就算不谈美色,光是玩,他也是方方面面的行家。
不要以为玩是一件随便来个人都能胜任的工作,玩与陪玩是能是一门学问,高尔夫球、滑雪、冰上曲棍球、台球、摄场、飙车……哪样不是用钱和时间堆出来的?只是陆非澈没有料到,以往自己以为虚掷光阴的玩意,也派上用场了。
越跟着老爸学做生意,他就越觉得以前的自己幼稚得可笑。
每个少年都终将死去,在一次与一次的考验与成长里,蜕下稚嫩青涩的皮,可是曾经向往的女孩,却一直无法忘怀,江妩是他的白月光,是他心头上的一颗朱砂痣,浪漫美好又随时刺痛着他的心。
或许每种偏执的爱尽头都是变│态,把此道发挥得淋漓尽致义无反顾的林遇时选择了把心爱的她关起来,而陆非澈受过完善教育,做不出大奸大恶的事,他所能想象到最违反真善美的事,便是把一个极微型全球gps定位发信器放进了送给江妩的项链上。
他庆幸这个设计并非独一无二,而且猜对了她会喜欢,并且天天带着。
发信器的电量有限,陆非澈发誓,等电量用罄,他就放弃这段可笑而无望的感情。
陆非澈倒没有每天像个变│态一样观察她在哪里,他只是一想到有样东西在她身上,就不由得心生幸福。他知道自己非常不争气,非常没出息,谁会想到b市风流的娱乐太子爷追起妹子来会卑微到这个程度?
有时候,花了许多时候追求一个人时,你会开始爱上这个努力变得更好希祈可以与她相配的自己。陆非澈认为她喜欢事业有成的男人,对他这种不事生产整天想着吃喝玩乐的二代不感兴趣,於是他就开始往他所想象中,她会喜欢的mr,right靠拢。
忙碌,但不是不快乐的。
在沉浸在工作和学习的时候,陆非澈才会短暂地遗忘江妩,当他以为自己即使痊愈的时候,又会被勾起心瘾一一就像现在,当宋秋的电话响起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挽着严家少爷,朝自己礼貌微笑的一刻。
越自虐越快乐。
“陆少,我跟你报告一件事……你不要太激动,”
电话里的宋秋叮嘱他千万别激动,可是他自己的声音就急得像下一秒要哭出来的一样:“江妩在回家路上失踪了,怀疑被掳走了,已经两天联系不上了,她跟她的保镖电话都打不通,我们已经报警立案了,但调监控只能看见那辆保姆车停在了一个比较偏的停车场,保镖跟她人都不见了,也没有要求交赎金的电话打来……我跟萧宸都急死了。”
陆非澈愣住,正要说话,话到唇边,却怔住了在那句‘萧宸’上。
这事关萧宸什么事?他俩真成了?江妩不是与严少在交往么?不对,萧宸这么优秀,配江妩也是恰恰好的,他脑子里飞过许多泛着酸味的联想,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电脑荧幕上,只要他轻轻一点,就能得到江妩的位置座标,如果她幸运地戴着它的话。
一阵自私的狂喜袭来。
陆非澈的心脏跳得很快,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现在只有他可以救她,他是不是应该对这件事守囗如瓶?一但说了出来,他怎么跟她交代他这种像个跟踪狂一样的行为?或者说,他私下雇几个去救她,而不让萧宸参与到其中?
说不定……说不定……英雄救美,江妩也许会爱上他?
“陆少?陆少?你怎么不说话?那我先挂了……”
“等等!”
叫住了宋秋,陆非澈心底里有个小恶魔举着小叉子满场乱飞一一别说!这可能是惟一的,让江妩喜欢上自己机会了,他也想,当一回她的英雄啊……
“怎么了陆少?”
“……我知道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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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与人群隔离开来,远离法律,远离道德,远离那些束缚着我们的条条规规,世界上只剩下你与我,这时候,顺从欲│望,放下廉耻,放下尊严,对强者俯首称臣,向弱者予取予求,彷佛就成了惟一的道路。
不算宽敞的铁皮屋里,木板床,躺着两个人。
江妩发现自己的心态软化了,这不是个好现象,可能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先兆一一开始对犯人有感激与好感。
只要她不试图逃跑,林遇时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人,他大多数时候只是待在她身边,摸摸她的脸,偶尔亲一下她,像只得到了心爱宠物的小孩在摆弄他的小猫,这点让江妩非常恶心。
“江妩……”
“嗯?”
“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不开心?”
江妩转头看他清秀的眉目,听他这两天说个不停,她知道他连初中都没念完就在华人帮混,算半个文盲,可当他静静地盯着人看时,却有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气质,美好干净得不容於世:“如果我说实话,你会伤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