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可能。
但是为什么就只有德尼全须全尾活到了现在?
难道是因为那些人都不够聪明?
当然不是。
他们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总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小聪明一路猖狂下去,甚至连那些本来不应该由他们去参与的赌局也自以为是的去插手。
先不说收了贿赂不公正,哪怕他们最后的结果是公正的,难道输家不会需要一个出气筒?
被套了麻袋扔下海的,走夜路被一刀捅死的,甚至被人故意引诱吸毒的……比比皆是。
再说了,难道像德尼这样能准确避开所有有危险的赌局靠的是运气?
不不不,别做梦了,虽然运气是航海的一部分,可没人能光靠运气活下来,当然是因为,德尼做了足够多的资料收集工作。
而他缜密的头脑帮他拒绝了那些不那么安全的生意。就像之前说过的,抢着干那些说不定会赔命生意的蠢货多得是,德尼只要找个机会推出去,自己就安全了。
那些蠢货还要谢天谢地德尼介绍生意……
正因为如此,加斯东来私下里找德尼帮忙也就不那么令人意外了,毕竟没人知道,为人冷淡的德尼竟然和加斯东是好兄弟。
“德尼,那个……那个依兰达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加斯东知道这次自己理亏,但面子上又有些过不去,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分外的诡异。
德尼正一点一点削着一块木头,那匕首上的寒光闪得加斯东心头发憷,半晌,等到加斯东都开始等着有些发毛了,德尼才冷笑一声。
“你现在想起来问我了?早被那群蠢货怂恿着去出头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加斯东挣扎了好一会,这才不情不愿地低了头,“我知道错了,可这不是之前在港口的时候安德烈被她刷下来了嘛,哥几个什么时候分开过……”
“蠢货!”德尼恨恨的骂道,“你是还没断奶吗!又不是没分开跑过海路,你一定要所有人在一条船上干什么?”
“这不是钱多吗……”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欠了一屁股债哪天非把你那只管不住的手砍掉才成!”德尼怒气冲冲道。
加斯东像吃了只苍蝇,可还是闭了嘴。
其实德尼说了没错,他们一般几个关系好的原则上都不会全部在一艘船上,倒不是说别的,而是为了分散风险。
除了德尼因为嗜赌赔了老婆孩子,其他人都是有妻有子的,再怎么样也至少得保证留一个人下来。
万一其他人出了事,这个人就要顶上照顾孤儿寡母。
“要不是那个依兰达不一般,我干嘛要出来当这个公正。”德尼在加斯东面前就没有人前的那种故意保持的冷静态度,而是有些轻微的暴躁。
哪有赌徒是绝对冷静的呢?
加斯东下意识搓起了手,“我这不是以为你赌瘾犯了……想练练手。”
“这么初级的东西用得上我练手?”德尼嫌弃地移开视线,“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被人怂恿出来当炮灰,但我觉得,你这次恐怕输定了。”
“不至于吧?”加斯东还抱着最后的希望,小心翼翼道,“我跟她比力气还不成吗?”
“之前奥斯丁号在纳瓦拉停靠的时候,我听人说过,依兰达是把奥斯丁号上那群骄傲的圣骑士都给教训了一遍的女人。”
“或者你觉得你比圣骑士团的人更强?”
“我操!”加斯东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那个依兰达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依兰达很显然打算招募自己的班底,我本来还想着和她交好,如果她只是有钱愚蠢的话,捞上这一把之后有机会不妨再干上几次。如果是个聪明人,下次可以把兄弟们都弄上来。”
“反正我们怎么也不会吃亏,这个依兰达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缺钱的角色。”
“建造这艘船用的也都是好材料,这样的财主不好遇见,我瞧着阿尔贝托神官对她的举动也很支持,”他用力在厚实的甲板上跺了跺,甲板发出沉闷的声音,“我们总不能这么一直在海上打零工打下去,这样任何商队都只会拿我们当炮灰。”
“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可没想到你一开始就得罪了她,现在居然还脑残无比的向她去挑战?”
“你就算赢了她又能怎么样?之前她可是一开始就说了,哪怕你当了船长也有黑鲨把关,后面还有玛尼的船队,风声一传出去,有个目无雇主的水手,你还打不打算再上船?”德尼越说越气,终于忍不住狠狠踹了已经后悔的抱住了头的加斯东一脚,“你这个蠢货!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的头卸下来当球踢!”
“总不会让我去向她道歉吧?”加斯东一边承受德尼的怒火,一边可怜巴巴道,肌肉发达的壮汉抱着头蹲在墙上,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怜。
“这我可做不到……”
“谁让你道歉了?”德尼连着踹了好几脚才勉强消气,“你要好好的表现,表现的越棒越好。”
“诶?”加斯东有些愣愣的抱着头看他。
“我说过,依兰达现在需要一个足够忠心可靠的班底,但这个班底必须要有能耐,你只要能表现出足够的能耐,一个合格的船长是不会和你计较一点小小的冒犯的。”
“我估计她这次可能会重点注意尼卡,”德尼想了想又道,“这个季节能用垂钓就弄上来一条金枪鱼的人可不多,尼卡这家伙虽然脾气差,但是能耐还不错。”
“有机会的话,我会多接触他,你可别再去惹麻烦了!”
加斯东简直要被揍得抱头鼠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就去!”
当然,如果她计较那就把加斯东交出去给她打一顿消气好了……德尼毫无精神压力的想。
这边加斯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卖了,有些愁眉苦脸地往回走,没想到却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