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被暴雨淋得透湿,牙齿还在剧烈的颤抖,可依旧下意识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鲨鱼的利齿用力掷去!
这件事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就算依兰达反应惊人,在水手们发呆的时候已经先行一步出了手,可她毕竟才上船,浑身被冻得失了温,连手都尚且还是僵硬的,真正投下去的匕首又能有什么用?
依兰达的匕首力道不够,连那条灰鲭鲨都压根没感觉到威胁性,别说躲,搭理都懒得搭理,擦着鲨鱼滑韧的外皮掉了下去,险些叉到勒戈夫肩上。
水手们:“……”
紧接着!另一声锐响响起,刚才屠杀了数只灰鲭鲨的弩箭再次出马!
詹姆面色铁青地瞄准了鲨鱼张开的巨口,在它即将咬上勒戈夫腰的一瞬间准确地命中了鲨鱼的上颚,泛着寒光的弩箭力道之强,甚至穿破了鲨鱼的头顶破颅而出!
水手们齐刷刷捏了把汗,刚才因为依兰达那猪队友的一匕首生的嫌隙才被詹姆的及时出手给挽救了回来。
……不然他们真要怀疑自家船长是不是救错人了。
但是还是晚了,弩箭的力道不足以抵消掉这只畜生的冲势,即便鲨鱼当场毙命,可是它的余势未消,尖牙还是准确地戳中了……勒戈夫的臀部。
勒戈夫浑身绷紧,鲨鱼倒钩一般的匕首死死镶在他的屁股上,连带着整具庞大的尸身都挂在半空。
谁都知道伤口在这种情况下只会被越拉扯越大,可是没人能上去帮忙,水手们神色都有些古怪,后来还是在詹姆的呵斥下才纷纷回过神来继续往上扯起了绳梯。
开玩笑,谁知道下面还有没有另一条灰鲭鲨?
在依兰达的眼中,第八骑士团的团长终于忍不住闭了闭眼,动作稍有些走形地继续企图往上爬,那鲨鱼的牙齿进得极深,勒戈夫每往上爬一级都异常吃力,鲜血混着雨水往下淌,场面实在是看着就觉得疼……
“团长,你别动了,”詹姆终于忍不住神色古怪地喊道,“越动伤口越大,您再动下去恐怕会伤口撕裂。”
他的话没什么作用,勒戈夫依旧在沉着脸往上爬,很显然,团长大人觉得此事实在是太过于丢脸。
“勒戈夫!你想下半生坐轮椅吗!不想就给我乖乖站着别动!”
直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冲出来,趴在船沿上朝着勒戈夫怒骂了一句,这事才算是结了。
勒戈夫竟然真的停了下来,周围的水手们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这位猛士,依兰达扯了扯旁边的人,满脸敬佩,“这是谁?”
“我们的老船医,”被拉住的水手面如菜色,“……我宁可死也不要落在他手里。”
依兰达:……壮士你至于吗?
不过不急……很快她就会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其实那条鲨鱼已经摇摇欲坠了,但是从竟然能挂住来看,足以证明牙齿咬得很深,而勒戈夫现在还能活动至少证明没伤到筋。
但是如果再动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勒戈夫也知道他们说的没错,深深吐了口气,面色铁青地终止了动作,任凭水手们把他连着鲨鱼一起拉了上去。
说实话,常规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毕竟灰鲭鲨虽然比不上大白鲨那么庞大,可这条将近三米的身长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小玩意……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早撕裂了。
可倒霉就倒霉在……那条灰鲭鲨的另外几颗牙齿卡在了勒戈夫腰间的皮带上。
……这腰带质量真过硬。
当勒戈夫带着那条灰鲭鲨一起被拉上船的时候,整艘船爆发出了惊人的欢呼声。水手们一拥而上把勒戈夫围住,在早就待命的老船医的指导下,安排出最强壮的几个,七手八脚把那条鲨鱼从勒戈夫身上抬了起来。
“慢点慢点……”头发花白的老船医紧张的挥着手,“把他的腰带解下来,小心不要碰到伤口。”
埃迪安体力还没恢复,可这不影响他站在不碍事的最前方,当鲨鱼被抬起来之后,埃迪安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可他依旧不忘皱着眉转头对依兰达开了口。
“伯纳德小姐,我建议你还是找个躲雨的舱室休息一下,这里的场景不太适合一位淑女在场。”
依兰达白了他一眼,“你都已经跟我比捕猎鲨鱼了,现在来跟我说不适合淑女在场?”
众水手:……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见依兰达坚持,埃迪安也没再坚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时候除了风雨声就听见老船医的大喊,“挡住雨挡住雨!把我的箱子拿过来!”
依兰达眼皮微微一跳,周围水手们简直攒成了葡萄胎,根本挤不进去,她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即眼前一亮,从旁边拉过一个垫脚的箱子跳上去,居高临下总算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当她看清楚的时候,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鲜血已经浸透了勒戈夫的裤子,随着鲨鱼的牙齿被启出来的那一瞬,勒戈夫的全身都微微抖动了一下。
随即,鲜血喷了出来!
老船医被溅了一脸血,声色俱厉地吼道,“按住别让他动,我来缝合!”
依兰达并不怕血,可是看到熟悉人的鲜血的时候依旧忍不住头皮发麻,下意识死死握紧了拳,眼睛盯着勒戈夫,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灰鲭鲨的牙齿倒钩向内,极其锋利,加上之前还撕裂了一部分肌肉,幸亏有腰带作为支撑才没在勒戈夫的臀部篱出两道深深的血沟,但是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将鲨鱼和倒霉的船长大人分开之后,詹姆指挥着一部分人去帮忙把船跟兄弟船只聚拢,几个主要的负责人则跟着老船医一起进了主舱。
涉及到要露出船长的尊臀,这几个人当中自然也就不包括依兰达,不过后来他们统统被老船医痛骂一通赶了出来。
“男人的屁股都要看,你们是变态吗!死基佬!”
依兰达:“……”
于是依兰达和其余几个“死基佬”一起蹲在门口等着结果出来,外面还是风雨交加,依兰达之前披的那个雨披根本不顶事,后来几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推出一个年纪最小的把依兰达带到了一间休息的舱室里。
“你你……你先在这休息吧,”带依兰达过来的是个年轻的金发小伙子,看到被淋得曲线毕露的依兰达还有些结巴,“这是我的房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干的女士衣服……我这没有,”小伙子的脸更红了,“你……你要不要先穿我的,等回奥斯丁号之后再换?不然会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