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
“至于伯纳德小姐,”勒戈夫总算没忘还有这么个麻烦精在,“请您继续留在船舱内,等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我们会接您出来。”
“并送来衣服。”
依兰达眼睁睁看着两人走出船舱,再毫不留恋地合上舱板,压根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喂!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致啊!不是说了我是受害人吗!!!
苦逼的女海盗打量了一下四周,借着微弱的烛光四处摸索了片刻,刚才艾尔神官在,她不好大张旗鼓的检查。
其实经验丰富的话,从船体的情况就能判断出船只将会受损的情况……恐怕这里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大胡子的战力了。
刚才那声巨响明显是炮击,可是这边舱板却又没有明显的损坏,船体也没有倾斜……所以那是勒戈夫的船攻击了大胡子,所以影响到被接舷战捆在一起的勒姆号?
所以……现在大胡子的船应该已经被勒戈夫收拾了。
不知道大胡子死了没有……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依兰达根本无法容许自己错过,脑中飞速运转了起来。
如果大胡子没死,那么怎样才能让教廷的人认为他必死而没有留下的价值?
她虽然对艾尔神官表示了效忠,可忠心这种东西,她又不是教徒,哪怕是食言而肥又能怎么样?
依兰达被关在船舱里依然在自行掰手指不提,勒戈夫和艾尔神官先后出了船舱,前者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艾尔神官。”
“勒戈夫阁下。”
神官和骑士,原本应当是保护与被保护,忠诚与被效忠的对象,此时却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谨慎。
“如果不是您及时赶到……”
“这些话就不必再说了,”男人虽然英俊,但是不苟言笑。
他的面部线条凌厉有如刀刻,两道眉之间有浅浅的沟壑,深充分说明了这是一个不好打交道的人。
“陛下希望您能够尽快去列支敦国。”
艾尔神官丝毫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我在海上救了那位你刚才见过的小姐,为了送她才去了安倍里。”
“这些海盗为何在明知道你就在左近的情况下竟然还胆敢来袭击勒姆号?”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方才还温柔可亲的艾尔神官冷凝了面色,“现在安倍里周边海域谁不知道你在奉命剿杀海盗,可是还出现了围猎勒姆号的情况。”
“托尼还捉到了安德鲁神官……假设我可以认为,勒戈夫阁下您对于这次围猎是知情的?”
对于暮晓之晨光的指控,勒戈夫倒是没有任何惊慌,“艾尔神官多虑了,安德鲁神官一事,我会如实禀报教皇陛下。”
艾尔之所以为的也不过就是这句话,闻言神色终于缓和了些许,“那就多谢阁下了。”
“那个伯纳德小姐,我也会作为证人一并带走。”
“不行。”
艾尔下意识反驳道,他还打算以依兰达和安德鲁共同置马修于死地,如果把依兰达交出去……他敢确定,这件事多半到安德鲁身上也就到此为止了。
教皇年纪大了,希望看见手下的人没那么多争斗,可红衣主教的位置只有那么几把,大主教则更少,权力巅峰的更是只有那一位。
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教廷,内里又能有多干净?
勒戈夫沉默的看着艾尔,看他会给出怎样的解释。他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既然说要做出处理,自然要把证人全部带走。
教皇虽然不愿意见到争斗,可却并不代表会坐视教廷威望旁落,低级神官和海盗沆瀣一气偷运贩卖简直再正常不过,这才是为什么勒戈夫身为骑士团团长亲自领命的意义之所在。
再锋利的宝刀也需要时不时开开刃,见了鲜血,这才能有杀气。
“我答应伯纳德小姐要将她护送至列支敦国,”艾尔神官垂下眼,曙光中面容精致如美玉,银色的长发被海风微微吹起,整个人看起来圣洁无比。
“她本来打算去安倍里港投奔亲人,可是没想到亲人已经全数死亡,而且还在安倍里遭遇了追杀。”
“如果让她一个人留在安倍里,那么她必死无疑。”
神官简直是不假思索的将依兰达编造的借口拿来糊弄勒戈夫,要知道,他说的可和依兰达的漏洞百出的借口完全不一样,能在安倍里港口有一处属于自己的房屋的,他既然能够这么说,自然也就能够给依兰达一个相对应的身份。
至少目前他还要把依兰达带在身边,作为对马修的牵制,可不是要在自己身边放一个隐形炸弹。
而这其中的关键点则在于,勒戈夫是一个真正的骑士,可骑士精神中,却是一定要照顾女士的。
“这不符合规矩。”
“安德鲁已经在你手上了,”艾尔神官停下脚步,“你觉得再带上一个她有什么必要?”
当然不能交出去,身份亲属都还没有安排好,牵制的证人还是跟在自己身边最放心……艾尔几乎可以肯定,教皇一定不会因此处理马修,那么马修为了自保,肯定也会除掉他身边的依兰达。
让他忌惮,这也就够了。
“或者这样,”艾尔神官当先走了出去,在此之前留下了一句话,“或者你要是觉得不放心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列支敦国。”
“至于处理结果,自然由你呈交给教皇陛下。”
勒戈夫沉默了片刻,同样走了出去。
明明是坑蒙拐骗一个强力打手保驾护航,还要说成是替人着想,更别提把勒戈夫给限制在船上,更方便给依兰达毫无后顾之忧的解决问题。
这位骑士团团长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人,虽然特鲁斯船长的死导致了勒姆号一段时间的没有主心骨,可是骑士团的船只还在,所以安全只会更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