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咱再怎么说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对于这鬼神之事,虽然说不上嗤之以鼻,但基本都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了。
这时候天儿已经是过了半夜,这想不明白的事儿,我就不费脑子了,掀开被子缩进被窝里,一根白蜡烛映出巴掌大小的地儿,也就是可有可无,索性吹灭了蜡烛,蒙头大睡。
晚上一个人睡觉,那都睡得比较轻,稍微有个风吹草动的就醒过来了,睡了不大会的工夫,我忽然感觉有点儿凉飕飕,从脚底下一直有一股冷风往上窜,那种冷不像是处在冰天雪地里的冷,冷的让人头皮发麻,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一样。
我摸了把后脑勺,翻身往被子里缩了缩,可是一回头忽然发觉了不对劲,桌子上的白蜡烛,居然还他娘的亮着。我腾地一下子坐起来,拍了拍脑袋,明明记着是吹灭了蜡烛,难道我脑子又犯糊涂了。
我扭头又吹灭了蜡烛,心里也没多想,秋高气爽的天儿,缩进被子里就睡得踏实了,只感觉这一觉好像是睡了好长时间,一觉醒来,嘿哟,这天儿居然还没有亮。
屋子里巴掌大点儿的一片烛光,白惨惨的亮,我心里忽然感觉到了一点儿不对劲儿,这蜡烛我明明记得是吹灭了,怎么又亮起来了,我一抬头,一身冷汗刷一下子就下来了,正头顶上的桌子上居然摆上了两个白蜡烛,而更令我心里发毛的是,那梳妆台上的半个铜镜子上,居然映着一张白森森的脸。
就像一张死人的遗照,嘴角上直勾勾的笑,两根蜡烛摆在两旁,这架势...这他娘的明明是祭拜死人的!
梆...梆梆,梆....梆梆......
咯咯咯.....
一连串敲梆子打更的声音,紧跟着是几声嘹亮的公鸡打鸣儿。
“五更天了!”
眼皮子忽然一松,一睁眼望见头顶的房梁,我浑身湿哒哒,就好像是刚从水缸里捞出来一样,扭头望了一眼桌子上的白蜡烛,依旧是灭着的,那破铜镜子里面也没什么花旦儿脸,梦,原来是他娘的一场梦。
“真他妈的吓死我我了!”我双手搓了搓脸,真有一股脱力的感觉,刚才的那个梦太真实了,我甚至都没感觉那是场梦,要不是那敲梆子,鸡打鸣儿的声儿,我真怕我给吓死在那个梦里。
我擦了一把冷汗,赶紧着起了床,这时候后院里传来了几声敲锅盖儿的声音,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理解为老瘸子是在叫我过去吃饭,不过还是起身过去看看,这冤家还宜解不宜结呢,更何况我俩之间也没多大的事儿,他要是先低个头,我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揭过去了,我还想着,如果可能,咱就问问这老宅子里到底有什么稀罕事儿!
到了后院,老瘸子坐在门槛儿上吃着窝窝头,锅里的窝窝头还冒着热气儿,见我过来,老瘸子和我对视了一眼,指了指旁边儿的锅,我也心领神会了,心说一会我也低个头,没必要和个老人家过不去。
摸起来一个窝窝头,老瘸子瞅着我,一口的老黄牙嚼着黄橙橙的窝窝头,说实在的,这副吃相也是难以恭维,那黄橙橙的牙加上黄橙橙的窝窝头,那感觉就像是在吃翔一样,弄得我忽然有点儿恶心了。
“娃子,来了这两天了,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子呢,还有老家是哪的?跟我老头子说说!”老瘸子没了昨天的火气,说起话来还是挺和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