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柱子后面看到那位宫女被抬出来,身下早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脸色惨白,痛不欲生。后来她才隐隐听说是因为这个宫女不知道受了宫里哪位皇子的指使,竟然想用女色来败坏他的名声,好让当时的皇上,他们的父皇对他生厌。那宫女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就被他察觉了。
那天她被吓得差点晕过去,回府后大病了一场,梦里全是那宫女血肉模糊的模样还有她被太监狎玩时发出的凄惨叫声。从那之后她每次见到他都忍不住想起那天的事,心里对他的惧怕深深的扎根在了她的心里。即使后来她长大了,自己也干过不少血腥之事,更明白他当年做的说到底也只是小儿科的玩意儿。但是她心里对他的恐惧有增无减,她恨不得永远也不要再和他有接触,又怎么可能会想要成为他的摄政王妃?
更何况,她已经有自己的心上人了,他的样貌,他的身份,他的能力,他的气势,他所有的一切可能都比不上殿下,但是有一点殿下是没有的,她的那个他是个活在阳光之下,犹如阳光般温暖动人的人。这种人才是她向往着可以得到和拥有的,殿下还是留着给温莲吧!
郑国公被安灵彤的话气得一噎,直指着安灵彤,“你你你”了老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安灵彤站了起来弹了弹裙摆道:“爹,既然殿下都已经安排好了,也没有反对皇上的话,那你在殿下离京的这段时间里还是注意点,不要行差踏错的好,说不定殿下正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朝中大臣的心思。万一你做出些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来,等殿下回来了,有什么后果你是清楚的。”
郑国公不服气的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
因为他心里知道自己女儿说的话都是道理,这次说不定殿下根本就不是为了私事而离开京都而是想故意借此来试探一下朝中大臣,看看经过这三年多的时间,朝中的大臣都是些什么心思。一旦有谁按耐不住,暴露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殿下就可以借机一次将这些人通通换掉或者是干脆就像三年前那样杀了落得个干干净净也省事,按照殿下的性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自然是不会这么傻,就算心里对殿下有些不满,可殿下总归是他亲人,不到万不得已他选择的人还是殿下的。
“父亲,你记住了吗?”安灵彤对郑国公拧眉道。
安灵彤和郑国公说话时比府里其他人要随意些,因为她不仅是正妻所出的嫡女,更因为聪明敏慧,很多时候竟能为郑国公出谋划策,郑国公也就很是纵容这个女儿了,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他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对了,按照皇上的意思是在殿下离开京都之前为殿下举办一个宫宴,凡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可以携带亲女家眷一同进宫赴宴。你准备准备吧,为父估摸着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安灵彤眼睛一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竟然微微发红了起来。宫宴,那她岂不是可以见到他了?
温琼渊回府后在书房中将朝堂上发生的事对着温梓容两兄弟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温梓煊大大咧咧的说道:“爹,我们能有什么看法啊,这皇上和殿下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吗?这次皇上又指明了要你监政,这是对你的宠信啊!”
温琼渊怒目一瞪,“什么指明叫我监政,是要京都中的三位国公一起监政!你这小子,嘴上没把门的,小心祸从口出,要是被别人听去了,连累了一家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梓煊皱了皱鼻子道:“爹,你当我傻啊,到了外面我自然是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这不是在你书房里嘛,要是还传出去那肯定不是我的错,说不定是你自己说漏嘴或者是大哥说漏嘴了。”
温琼渊忍不住跳了起来用力的在温梓煊头上狠狠一敲,“叫你胡说,你以为我和你大哥像你吗?整天没个正经样,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的儿子!”
温梓煊捂着头痛叫道:“爹,你打我,我要告诉娘还有莲儿,我还要跟娘说,说你怀疑她对你不忠!”
温琼渊一听更没好气了,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还乱说话!你敢挑拨我和你娘的感情我就把你扔到军营里去磨练磨练,省得你现在都十六了还一点都不上进。”
温琼渊虽然没有像先祖那样在沙场上征战过,但是也从小就习武强身健体,身上也是有两下子的,温梓煊被他用力的这么一敲,眼睛顿时痛得冒出了泪水,捂着头跳到温梓容身后,“哥,你怎么都不帮帮我,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爹虐待,你就忍心吗?”
温梓容慢腾腾的道:“爹这是在教育你,为了你好。让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免得以后出去惹了大祸。”说着又对温琼渊道:“爹,我觉得你的主意不错,把煊儿放到军营去锻炼锻炼也是好事。不然等过完年就送去?”
温梓煊一听立刻哇哇大叫了起来,“大哥,爹,千万不要啊!”听说军营很辛苦的,去过的人回来之后都说那就是生不如死啊!他才不要去,在京都多好啊,好吃好住好玩的,他要是去了军营就好多人都看不到了。
温梓煊此时恨不得自己这辈子都不要有到军营的一天,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不久后他会自己提出要到军营里去磨练。只是那个时候他再也不是现在这个在父兄呵护下,不知忧愁的少年了。
温琼渊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样惊慌失色的温梓煊,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打醒过来,看看能不能将他打成熟稳重些。
他大哥当年是主动提出想到军营里磨练,他和湘澜担心他太过文弱会受不住所以都不赞成,最后是他说服了自己和湘澜,年纪轻轻就到了军营里,一去就是好几年。
可是这个老二,从小就习武,一提到去军营磨练就逃得飞快,像是有什么猛兽在身后追着一样,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怎么说他们祖上也是从沙场上过来的人,作为后辈怎么能如此畏惧军营,如果有一天要上沙场了,这小子会不会当逃兵啊?温琼渊担忧的想道。虽然现在局势平稳,暂时还没有战事起的趋势,但是难保以后不会有啊,到时他要是做了逃兵岂不是将荣国公府的颜面都丢光了?
“煊儿,军营其实挺好的,你不要被那些人骗了。什么事都要自己去验证,不能人云亦云。别人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就连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只是听说。”温梓容淡声说道。
“大哥,我可不是道听途说的,京都里那些去过军营又回来了的贵族子弟又不是没有,那都是他们的亲身经历,可不是胡说的。”
“我也去过,我说的你怎么不听?”温梓容挑眉问。
温梓煊理直气壮的说道:“哪能跟你比啊,我要是有你这样,这府里不就是两虎相争了吗?”
温琼渊嘴角一抽,连打他的欲望都没有了。
温梓容横了他一眼,也懒得和他说话了。
“爹,既然皇上命你和其余两位国公共同监政,你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就不需要理会。这段时间也不要和朝中的大臣有过密的来往,免得被人捉住把柄。”
“嗯,爹知道,你放心,爹有分寸。”
两人把温梓煊晾在一旁径自聊着,完全把他当空气般无视了。
说到最后了,温琼渊才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道:“哎,差点忘了,皇上说要在殿下离京之前为他办一次宫宴,就当是送行,希望殿下一路平安。所有的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要携带亲女家眷一同进宫赴宴。”
温梓煊正想插嘴说我去告诉娘亲和妹妹,被温梓容快一步道:“那我去跟娘和莲儿说一声,好让娘为莲儿准备好衣服首饰什么。”
温琼渊点头道:“嗯,确实要好好准备,这是莲儿第一次参加宫宴,一定要在大家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才行。”看以后还有谁敢说他的女儿是乡野长大的!哼!
“爹放心吧,我陪着妹妹去尚衣阁一趟,陪她去选些新款的衣裙,现在天气也渐渐凉爽了,莲儿也该换一批衣裙了。”温梓容站了起来道。
温琼渊挥了挥手道:“去吧,你办事我很放心。”
“爹!”温梓煊不满的叫道。什么叫大哥办事他很放心,难道他办事就不放心了吗?
“叫什么叫,还不跟着去,小心莲儿不喜欢你了!”温琼渊恐吓道。
温梓煊忙跳了起来,“莲儿才不会不喜欢我呢!”话是这么说,但是脚步却出卖了他,话音都未落,人就急着去追他大哥了。
温梓煊一边走着一边心酸的想道,自从大哥回来之后他在这个家里、在莲儿心里的地位就大不如前了。不光是爹娘,还有莲儿也是,有事只记得找大哥,把他忘了个干干净净的。
早知道这样大哥还不如再迟点才回来,等他跟莲儿的感情更加深厚些,他回来也不会抢走莲儿对他的崇拜了。
唉,他真是可怜啊,爹不疼,娘不爱,妹妹不亲,温梓煊在心里为自己掬了一把泪。
温梓容在前面不紧不慢的朝着清荷园而去,温梓煊干脆施展了轻工赶在温梓容面前到了清荷园。
“莲儿,你在哪呢,快出来,二哥有事要跟你说。”一进门温梓煊就大声嚷了起来。
“二公子,小姐还在午睡呢!”春桃忙从里间走出来道。
“啊?妹妹在午睡?”那他刚刚那么大声岂不是把她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