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一些事情,她没有告诉她们。
比如她拿上了四班和五班的作业回来,重新坐上沈泽臣的副座时,他偏过头来对她说,“我想了一下,有一些事情应该先跟你说清楚。”
他的态度不再是老师对学生,这是两个平等的个体之间的交谈,她猜到他接下来说的话应该很重要,一边谨慎地将安全带系上,一边点了点头,“什么事?”
“你之前要我同你交往,是么?”
“嗯。”
车子开出了校园,他看着前方,“你大概并不知道,男人和女人在某个方面不大一样。”
“哪方面?”
“女孩们在考虑各方面的因素之后才会决定去接受一个男人的告白,可只要并不讨厌,男人就愿意尝试看看。”
“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我知道。”她点点头,“男人在感情上总是没有女人谨慎。”
“或许是这样。”他一打方向盘,拐了个弯,“等你再大一些就会明白,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谨慎可能是好的,可不那么谨慎也不一定是坏的,只不过是思维方式不一样罢了。”
她没有去接话。
前面有一个红绿灯,车停下来,他继续说,“很多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不去尝试一次,就不会知道结果是好是坏。”
他的声音清朗沉静,带着干干净净的坦荡,让他口中的所有内容听起来都带着笃定的温柔,具有一种特殊的说服力。
“你的意思是,你不讨厌我,所以你愿意跟我尝试一次?”
他轻笑一声,“不止是不讨厌。”她不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普通女孩,如果只是不讨厌的程度的话,他会拒绝她。
语琪明白他的潜台词,但她仍然很清醒,“但还没有那么喜欢是么?”
他没有接话。
绿灯亮了,车继续往前开。
行道树在窗外飞速倒退,树影映在她的脸上,她的神情看上去晦暗不明,“那如果尝试了觉得不好呢?”
他又拐了一个弯,沉默片刻,轻轻开口,声音很温柔,“那就分开。”
她轻轻问,“是这样么?”
“是这样,这是成年人的模式。”
沉默片刻后,她点一点头,“很公平,是我先向你告白的,那就遵守你的规则。”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大概是在组织语言。
在又一个红绿灯过后,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听起来就像是——”他有点儿难以启齿地皱了皱眉,“我在仗着一个小姑娘的喜欢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