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琪一把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抬手就在江姝脑门儿上弹了一记,无奈道,“整天想什么呢。”顿了顿,她扶额轻叹,“我现在知道我家老头子为什么一直叮嘱我,要好好关照你们两个怂货了,能不能长点儿心啊你们。”
唐悦听到这里,莫名其妙地精神起来,笑着道,“我爸也是这么说得,他说你这匹野马要是栓好了,跑起来一定比你爸快得多,让我跟着你多学学。”
江姝也插了进来,“我也是,从小到大,我爸妈都拿你教育我,我都听腻了。”
“……他们太夸张了。”语琪尴尬地轻咳一声,“不过你们也确实得练练了,不然以后惹了沈泽臣这样的人,到时候被他卖了还给他数钱。”
江姝仍然颇感遗憾地看着沈泽臣那张穿着燕尾服的照片,“沈大美人要是没这么深的心机就好了。”顿了顿,她又道,“不过他到底是为什么来我们学校?”
语琪把玩着沈泽臣的那张职工证,淡淡道,“为了你们啊。”
唐悦:“……==???”
江姝:“???!!!”
见她们俩这幅表情,语琪忍不住笑了,“别想歪了,我的意思是,沈泽臣有钱也有脑子,他要在商场上混,缺的就是跟你们的联系。他来我们学校教书,跟蒋|介|石去黄埔军校当校长是一个道理,为的是人情投资。”顿了顿,她又放轻了声音,“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你说的那种原因,他现在已经不是哈罗公学的那个白纸一般的沈泽臣了,金钱和权利的诱惑太大,他尝到一次两次甜头之后难保不想尝第三次,或许真如你说得一般,他其实对我们家怀有野心也说不定。”
唐悦大概是觉得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只知道懵懵懂懂地看着她,江姝就机灵多了,“怪不得你刚才说他是颗定时炸|弹,要拆掉呢。”她歪歪脑袋,“那你准备怎么拆?”
语琪决定履行一下调|教义务,否则实在对不起伯父伯母们的殷殷期盼,“沈泽臣的资料你们两个都看了,看出什么来了么?”
江姝:“得罪谁都行,不能得罪沈老师他妈。”
唐悦:“唉,其实沈老师虽然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好儿子。”
语琪微微一笑,循循善诱道,“你们两个其实说得已经差不离了,沈泽臣的弱点就是他母亲。一个人的弱点既可以成为让他无坚不摧的铠甲,也可以成为彻底摧毁他的一处死穴。如果真要对付他,拿他母亲开刀是最好不过的。”
“别,老大你可千万别。”江姝连忙抓住她的手,“这简直是想不开去作死啊!”
唐悦赞同地点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纪家要是被他阴一下,损失可太大了。”
语琪转了转笔,“所以我说得是如果,沈泽臣跟我、施城都是一类人,要真的收服我们这样的人,硬来是不行的,只能软化。而沈泽臣,还是有软化的可能的。”她伸出尖尖的手指点了点那堆文字报告中的一段,“如果你们细看过的话,应该注意到了这里,他的第一任继父公司的资金链出现断裂,眼看就要倒闭的时候,沈泽臣刚刚从他第二任继父的竞争对手那里拿到一笔巨款。那时他没有袖手旁观,而是看在第一任继父对他们母子都还算不错的份上,伸手帮了一把。”
唐悦怔怔地点了点头,“沈老师还是顾旧情的。”
江姝则觉察出不对了,“老大,你到底想干嘛?”
一抹笑意划过语琪的眼底,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现在,我教你们第一课,如果你对一个潜在的对手不太放心,那么,就把他变成彻彻底底的自己人。”
江姝呻|吟一声,抱住唐悦,“我就知道,不会好了。”
唐悦仍然不解,“什么?老大你要干什么?”
语琪微微一笑,五指轻轻张开,按在那一堆密密麻麻的资料上,一字一顿地轻声道,“我要追他。”
一片安静。
直至唐悦突然开始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