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高处的一个阁楼上,云千墨打量着黑压压的一片院落有些头疼,不知道哪个院子才是祁祤住的,若是这样一处院落的寻找过去,恐怕得找到下半夜啊。
就在她思索着要不要放弃今晚的行动时,忽然听到正门口那方向传来了声音,“王爷回来了。”
王爷?应该就是祁祤了吧?
云千墨顺着声音摸了过去,隐身在一棵高树上面。
因为练了武功的缘故,即便是在夜里,云千墨的双眸也能精准的在人群中捕捉到祁祤的身影,他真的变得很陌生,脸色还是先前遇到那时候一样的冷峻和淡漠,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眼神忽然犀利敏锐的看向她躲藏的地方。
云千墨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她甚至以为祁祤应该是已经发现她了。
只是,祁祤很快收回了目光,声音冷得吓人,“夜深了,都散了吧。”
下人们得令并没有立即散去,而是看着王爷离去后,才逐渐提灯离去。
当四周的环境都变得静悄悄,云千墨才从树上下来,顺着她刚才看到祁祤进入的院子走了过去。
只是,才刚踏进这院子没几步,云千墨便发现了不对劲。
堂堂一个摄政王,院子里怎么会静悄悄的?
她正要撤出去,却发现周围的景物都变了,刚才明明是普通栽种了几棵树的院子,如今四周满满都是树,她就仿佛是置身于树海之中,四周黑得诡异,并伴随阴风阵阵,显得恐怖而阴森。
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空气中并没有会致使人出现幻觉的东西,云千墨便知道她一定是落入了某种阵法之中了。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认认真真的将周围打量了一遍,随后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消除内心中的一切杂念,跟随着心的本意,一步一步,开始走。
“还不错,竟然能破得了本王的阵法。”
冷冷的声音惊醒了心无杂念随心而走的云千墨,她倏然睁开眼睛,一双如星子般闪耀的眸子,看向前面,原来她已经走出了阵法。
元祁祤负手站在屋子外面几步远的地方,身躯背对着月光。
云千墨还不及说话,便迎面感觉到一阵杀气,这种杀气在黑夜中显得尤为压迫,甚至让她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是我!”什么也来不及想,云千墨冲口而出就是这两个字。
她的说话,成功阻止了元祁祤运起内力准备给她一击毙命的打算,声音依旧十分冷漠,“摘掉你脸上的黑布。”
云千墨立即撤掉了黑布,本来想要扔在地上的,可是一想回赵府的时候可能还会用到,便把黑布放进了怀里。
“是你!”元祁祤吃了一惊,凤眸中划过一丝惊讶,很短很短,只是瞬间,但那浑身都透着的寒气,却在不知觉间慢慢消散。
云千墨连连点头。
“你大半夜的穿成这样来这里干什么?”元祁祤挑了挑眉梢,抬脚向她走来。
云千墨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她觉得自己没有来之前有很多话要对他说的,例如想问他为什么解毒之后不回去找她,又想问他这两年来过得好不好,甚至还想问问他,他现在有钟意的姑娘了没有。
虽然木棉花已经很努力的打探消息,但是她发现不管她出多高的价钱,愣是没有人愿意谈论起摄政王的事,摄政王如今没有娶亲的事情还是木棉花硬磨软泡才从一名年迈的婆子口中听来的。
虽然,听到祁祤至今还没有娶亲的事之后,云千墨表示心情很好。
但是,她还是怕他万一已经有了意中人了怎么办?
元祁祤瞬间就到了她面前,低眸看着她的眼睛,只见她的眼睛瞪大很大,一脸苦恼的看着他。
“说话!”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那双幽暗无波如黑曜石般的沉寂中燃起了一丝亮光,只是,他说话的语气却是习惯使然,不容置疑。
云千墨深深的看着他,即便是黑暗中,她的樱唇都泛着水润的光泽,他的说话将她拉回了现实。
现在与祁祤说以前他亲自向她求过亲,说他还亲自教导过她武功,说他曾经对她许下至死不渝的承诺,他一定会认为她是个疯子。
即便他的眼神那样陌生,可云千墨仍愿意去相信他之前所说的话,不管他是衍变出来的人又或者是回归到了真实的他自己,只要是她,他就会再次爱上她。
“祁祤,你明天会进宫参加宫宴吗?”云千墨打定主意,要让祁祤重新喜欢上自己。
她对那什么宫宴不感兴趣,不过若是祁祤也去,她就去,祁祤不去,她就不去了。
至于那什么太后要撮合她与宫北寒,真是笑话,莫说她的心里只有祁祤,便是没有祁祤,像宫北寒那种男人她还真看不上。
元祁祤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忽然沉了下来,“你可知道直呼本王的名讳是会被诛杀九族的,今日我才收回了灭掉赵家的命令,你是想让我再下一次命令吗?”
“你不会!”云千墨很反感他的冷漠,所以说起话来也好不客气,“若是你要杀我,白天就不会手下留情,便是刚才也大可以
情,便是刚才也大可以杀了我。”
元祁祤怔了一下,却没有再理会云千墨,转身进了屋子。
云千墨想要跟进去,却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推了出来,连续试了三次都是这样,她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去,只好大声说道:“我明天会参加宫宴!”
一说完云千墨便极速离去,她心里赌气的想:该死的祁祤,我都告诉你我会去参加宫宴了,若是你不来,我就生气了,我就带着木棉花回天启,反正知道你还活着,听说还是喜怒无常杀人如麻、在东陵国可只手遮天的摄政王,想来你的日子也过得不错的,你若真不来,我走便是了,哼!
云千墨才刚离去,原本已经紧闭的屋门从里面打开,祁祤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微微失神,因为他很恼火他为什么会一时心软没有杀她,他甚至不懂这心软从何而来。
……
第二日中午,一辆十分豪华的大马车停在赵府门外面,车厢外面绘着东陵五王府这几个朱红色大字体,诏告世人,这马车主人的身份。
一身深绿色对襟搭配着淡粉色长裙的赵霓裳轻轻掀起车帘,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看向门口,她已经跟爹爹和娘亲说好了,会亲自来接他们一起进宫的。
至于,云千墨,她没预算在名单里,因为她觉得云千墨被退了婚,且又是从水云庵回来的,她应该不敢参加宫宴才是。
赵天携夫人商氏上了宽大的马车,与宫北寒和赵霓裳打过招呼之后,赵天便说道:“再等一等,千千她还没出来。”
想起云千墨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赵霓裳当然不想云千墨上宫北寒的马车。虽然宫北寒退了云千墨的婚事,但谁能保证当宫北寒见到云千墨的时候,会不会后悔退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