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酒她不好了!”阿道见来人是重宴和一名仙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重宴殿下一定会救她。
见酒幺奄奄一息的模样,重宴心中亦是一乱,赶忙快步上前。看清她的状况后神情一点一点凝重,剑眉紧锁,转身问阿道:“她是怎么回事?”
阿道急忙解释:“小酒知道是谁害阿睡!蓄冰水里有残留的扶窈花,她用了通灵术。只是修为不高,使这样的术法损耗又极大。我方才给她服了一株灵芝仙草,殿下,您要救救小酒!”
浑厚的灵气自他掌中缓缓渡入她体/内,清冽若月华、若潺潺幽泉划过她身体的每一处脉络。酒幺昏沉中渐渐觉得身子不再那样难受了,蹙起的眉头渐渐松开。只见她身周被银白色的光包围住,银光愈来愈盛,阿道站在一旁都能感受到那灵力的磅礴浩大。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酒幺,面上满是紧张。
忽然,眼前银光大盛,茫茫一片。当重宴徐徐收回手时酒幺却不见了踪影。
“小酒!”阿道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那一株不及两尺长的月桂,声音都在颤抖。“殿下,小酒......小酒她......”内心溢满恐惧,阿道哆嗦得话都无法说完整,难道她真的仙根被毁了?眼见着那株脆弱的桂树他渐渐红了眼眶。阿睡走了,连着她也要留下他一人吗?
察觉阿道的情绪,重宴开口向他道:“她无事,只是因损耗过重暂时变成原身,等些时日她还是和从前一样。”
听了重宴的话阿道忍住呜咽,上前仔细一视探,“果真没事!”仙根还在,就是睡过去了。
“是你给她服了灵芝仙草,不然不会这样容易。”重宴安慰地拍拍阿道的肩,而后话峰一转,“你说小酒知道谁是害阿睡之人?”
“对!”阿道重重地点头,十分肯定。“是蜀岚!小酒在晕倒前告诉我是蜀岚,定是她通过扶窈的魂魄看见的。”
蜀岚?重宴沉吟,昨日他让竹岭去司命星君的妙岩府查过了,记载着阿睡的那一页生死簿子竟被人撕去。一般神仙根本不会知生死簿长什么样,更莫说要动它一页。而蜀岚正是司命星君的女儿,能动那本簿子的除了司命星君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她。
那日酒幺绘给他看的那只米分蝶他便起了疑。她曾送过他一张帕子,帕子一角便绣了那样小小一枚蝴蝶。只是重宴拒绝了。说起来蜀岚本是司命星君独女,向来娇生惯养惯了。但却在他回天庭后心甘情愿跑到渊溯宫为婢子,重宴向来不喜身畔人多嘈杂,加之蜀欢是自他小就服侍着他,所以倒几乎未曾把自己身边的事交给蜀岚。重宴不使唤她,她身份又尊贵,如此一来蜀岚在渊溯宫中也没什么事做,仅偶尔管管渊溯宫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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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司命星君看见生死簿被毁了一页立即吓得伏跪在地,肝胆俱寒。他的生死簿子可是记载的生灵命数,若是有差池,那些命数是要用自己的去抵啊!可以说簿子就是他的命!此事这样一闹,司命星君才是最想找出那个损毁簿子的人。
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从容地捡起蓄冰水凝结成的冰片。阿道口瞪目呆地看着重宴的动作,舌头打结:“殿下,殿下您不觉冷么?”至阴之水,结的冰可万年不化!阿道方才仅仅碰了一碰酒幺,是怎样透骨的寒,他如今单看看都觉着难受。
☆、第34章 同居
重宴将冰片重新拾起放进小鼎中,目光又落回床上那株睡得死沉的月桂身上,眼眸却在不经意中露出宠溺之色。唇边勾起淡淡弧度,只听他开口似揶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宫主一般。”声音好听得如珠落玉碎。
阿道竟无言以对,只得缄口不语。
行至床边,重宴边替酒幺顺着翠如碧玉的叶子一边打量着手中的蓄冰水,“这里头的东西要花仙才能看见,本殿就将它交给王母,找几个仙子一探便知。此事会查个水落石出。阿睡倘若是被陷害,他寿命自会有人来补。”
做错了事情便需要付出代价。连酒幺亦是,不过这是家务,收拾她的机会有的是,不急于眼前一时。
重宴将方才同他一道来的仙官唤了进来把小鼎交予他便吩咐仙官立刻将东西送去瑶池宫。
“我弟弟还能活过来?!”听了重宴的话阿道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双手死命攥着衣角,内心百味陈杂。若阿睡能活过来他什么不要都行,甚至他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抵!
“嗯,”重宴点头。
酒幺仍无意识,重宴轻轻松松拎着她就欲起身。
“殿下,您这......”阿道不知他意图何为,想拦又不敢。
“自然是将她领回去养。”重宴讲得理直气壮。
“这......”恐怕不妥吧,阿道迟疑。
“无事,我有经验。”重宴看着那一株小小的月桂眼中划过一丝精光,口中却不动声色道。
经验?莫非重宴殿下平日喜欢养些花花草草?阿道心中有疑惑,那殿下真是有闲情逸致。
“可是......”阿道仍怕重宴忙照料不了她,他可忙了。
“本殿自会好生照料你宫主,平日你不是都会来渊溯宫找蜀欢么,若是想她,来我这看她便是。”重宴知他在顾虑什么,不疾不徐地道。
这席话甚是有道理,若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小酒必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着蜀欢了,毕竟蜀欢不若他那样清闲随时能窜门。阿道不由得动摇。
“本殿早前不是答应帮你找齐炼丹的药材么?如今我已将东西交给了太上老君,过两日你便能拿到了。”重宴忽然又道一句。
一听此事,阿道心思就飞快地拐起来。对啊!重宴是喜欢酒幺的,他怎可能对她不好?将小酒托付给重宴殿下的确再好不过的主意,自己也能经常看着她,两全其美。更重要的是阿睡无事,自己亦能长大了!
面上微微有些害羞,原来他和蜀欢的事殿下已经知道,还安排得这样贴心,重宴殿下真真是个极好的人。“那小酒便麻烦殿下了。”阿道甜甜地道,无形地把酒幺给卖掉。
于是那日重宴就拎着一株月桂回了渊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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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酒幺被重宴领去后没多久便清醒过来。重宴找药元仙君开过方子,每日都给她灌仙丹仙草兑成的十全大补汤,加上这段时日的悉心调养酒幺早已恢复得不差,气血大好。只是因之前损耗过重,她还需要保持原身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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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幺刚醒来睁开眼打量四周半晌,这里并不是蟾宫。
只见身旁是一张巨大的床,床沿雕刻着精细而繁复的花纹,凹处皆嵌以深如墨色的寒玉石。向外望去只见深色纱幔层层,东珠之光在纱幔的笼罩下略显昏暗,一阵清淡的龙涎熏香缭缭而来,连一个普通的夜晚都被这一切烘托得旖旎醉人。
这深沉却大气的布置甚是熟悉,只是酒幺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灵力不够连智商都欠费需充值。精/尽人亡挂了么?可她又觉得一切又那样真实。当酒幺想走出去看看才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动弹,有些奇怪她下意识看看,竟发现自己变回了一株不过两尺高的月桂,此时正被栽在一个小花盆里。
天拉噜,酒幺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凝神想变回原来的人样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身体里的灵气没有了!酒幺意识到这个状况后伤心得想哭,看看那损耗的程度,肯定好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能无法回到原来的模样。
“阿道!”酒幺放声喊叫,却无人应她。四下一片寂静。不知道阿睡的事情怎么样了,她记得自己最后晕倒前将事情告诉了他,阿道那样聪明定有法子。
现下虽不知自己在何处,但经过分析那人将她这样安顿着定也不是要害她的样子。
一着急脑袋里东西就格外混乱,酒幺勉强稳住心绪一一将事情理了理。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想到重宴。当那儒雅翩翩辉若日月的男子浮现时,酒幺当即一声冷哼,也许他早过他的洞房花烛夜去了罢!他哪会管她?
虽然她是不相信青魇和蜀岚的鬼话,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屁股风流债,定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