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和我曾经给予那么的承诺无关,我们所求的无非是一个公道而已!在我中华民国,所有人生而平等,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受到国家的保护。身为国家的爪牙,保护我们的民众,让我们的民众不再冤死,这正是我们的天职!叶夫根尼将军,您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是,身为军人,您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统带自己的部队,为我们的人民将这个公道给讨回来!”
叶夫根尼站在那里听完了张自忠的所有发言,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集中他脸上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经过一番复杂的变化,最终,他咬着嘴唇坐了下去。
贝加尔湖流血事件,死得最多的毕竟是俄罗斯人,同为俄罗斯人,又是掌握军队的将军,为自己的同胞讨回公道,似乎正应该是他的天职。
“远东地区归于中国,不过是我们依仗自己的实力,拿回了本来就应该属于我们的土地。当初,国家已经给过你们机会,让你们自主选择去留。而你们既然选择留下来,那么,就天然成了这个国家的公民和这片土地的主人。所以这一仗,也许我们还有懈怠的理由,但是你们,即使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计,也应该拿出所有的力气来战斗。唯有如此,几十年甚至百年之后,当我们的恶邻想要再动这片土地的心思,我们留下来的血迹,也能让他们掂量再掂量。”
张自忠又说出的这番话,却不是他自己的“发明创造”了。
如何维系远东地区的长治久安,在收回远东地区之后,联合政府的高官们就一直在思量这个问题。为此,欧阳云甚至从自己的幕僚班子里挑出了几个熟悉远东地理人情的组织起了一个远东赞画局。应该算是这个时代中国的幸运,即无论哪个领域都存在着一两个甚至更多的即使拿到世界上也数一数二的人才。而远东地区的相关政策,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来自赞画局中一个名叫张谦的前中央政府大员。
张自忠现在所说的这番话,其实本是张谦为欧阳云准备的。只是,随着世界上反华联盟的形成,欧阳云一直不得空前来巡视远东,于是,张谦的这篇文字,遂为张自忠做了嫁衣。
联合政府框架下,有强大的军队撑腰,民族政策总体而言显得比较强硬。比如在南疆地区,张自忠留下的部队现在奉行的依旧是高压政策,当地人稍有桀骜举措,等待他们的就是子弹和刺刀。这种大环境下,联合政府在远东地区奉行怀柔政策,俄罗斯普通人也许不觉得什么,但是似叶夫根尼等可以第一时间掌握国内最新资讯的,他们的感觉就迥然不同了。
在苏俄,远东是流放之地,是政治犯和罪犯的集中营;而在中国,远东却享受着最好的地方政策,中央每年都有财政补贴。两下对比,如张自忠所言,似乎,他们真的必须拿出全部的力气来捍卫呢。
“还有人有其它意见没有?如果没有,那么我们继续早先的话题!”
张自忠等了五分钟,没等到其他人发言,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中。
现代战争,特别是国战级别的战争,空军自然是首当其冲。远东地区远离中枢,距离决定了中枢要想在战时即时提供支援比较困难。所以,欧阳云拍板给了张自忠一个超大监制的航空兵团,且将庄后重这员干将调过来负责全局。远东航空兵团下辖七个航空师,其中三个歼击机航空师、两个中程航空师、一个远程航空师、一个直升机航空师。将直升机部队纳入空军,这是铁林飞在上一次军改时为空军争取得的权力。这样做的好处是,在国战级别的战争中,航空部队能够视线从低空到高空,从短距到远距的全程控制。
“我们陆军兵力远不如苏俄,那么就现动用空军优势,将他们的防御体系炸烂再说。庄司令,空军具体如何作战,我就交给你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在我们步兵出动的时候,不希望敌军阵地上还有堡垒、要塞这种东西出现!”
最高统帅部对远东地区的重视,让庄后重实际上成了地方航空兵团里面实力最强的一个。作为将军,自然没有谁嫌自己麾下部队多的。庄后重就坐在张自忠左手边,闻言,他站起来,慨然领命。
第3126章 开战
严格意义上来说,乌兰乌德并不属于尼布楚条约中中方划出去的远东地方。不过,因为当时苏俄急需中国的援助,特别是军事技术和军备物资的援助,所以,经过宋子文的努力,最终,双方约定以贝加尔湖为界重新划分中苏版图,而中方需为此付出二百架的白鳍豚战机以及三百辆的山魈战车和一百五十具霹雳火火箭炮。
曾经的那个时空,苏俄是美国之外中国军队武器装备的另外一个重要供给国。在德国悍然挑起战争之前,甚至还组织了一个航空志愿军帮助中国和小鬼子干仗。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空,德军在苏俄的前期攻势虽然十分顺利,但是却始终没能突破莫斯科,也就没能破坏掉苏俄在莫斯科东北方向上的重军事工业基地。而在这个时空,德军不仅赢得了莫斯科会战的胜利,而且还一路北进,打到了新西伯利亚一带。重军事工业基地被德国人捣烂,直接影响到了苏俄军队的持续作战能力,这个时候,别说区区几百平方千米的地方了,便是中国政府的口再开得大一点,斯大林其实也没有拒绝的底气。
流血事件发生后,苏俄政府虽然在外交上摆出强硬姿态,并且调集重兵做足无赖嘴脸。实际上最先做的,却是命令国家政治保卫局在西南方面军中彻查,想要找出流血事件的始作俑者。苏俄政府会作出这种姿态,自然不是为了应付来自中国的压力。而是因为事态的发展并没有如斯大林所预期的那样进行,而这在斯大林心中,显然是比收复远东更加重要的事情。
苏俄人不急着开战,还有一个原因。诚然,斯大林已经做好了与中国一战的准备,也准备借这次反华浪潮将远东重新收回囊中。但是,这绝不意味着斯大林就愿意为美国人和英国人还有日本人火中取栗。毕竟,太多的事实证明了,当前的中国并不像晚清时候那样脆弱。斯大林担心的是,一旦苏俄首先与中国开打,那么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中国的重点关注对象。而一旦中国集结重兵和他们死扛到底,就是最后能够收回远东,但也必然会让苏俄红军元气大伤。而到了那个时候,苏俄又拿什么去欧洲攻打德国以报那血海深仇呢?
欧阳云和小泉敏一郎两对蝴蝶翅膀的扇动,完全改变了这个时空的历史轨迹。首先,德国没有如那个时空一样在苏俄一败涂地,虽然国内分为两个政治阵营,却依旧保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其次,美国居然没有出重兵参与欧战,而将重心完全移到了亚洲;最后,因为在对德反击战中元气大伤,苏俄也没能第一时间挺进欧洲。
当然,苏俄现在不挺进欧洲绝不意味着斯大林就不想报复德国人。要不然的话,现在在远东地区的苏俄军队,将远远不止六十万,而有可能是三百万甚至五百万。
两天后,凌晨五点钟左右,贝加尔湖东侧紧邻湖面的苏俄西南方面军的一处阵地中,少尉波尔科夫正衔着一颗烟有点意兴阑珊的看着东边彩色的云彩发呆。在他身边蹲着的同样少尉衔的辛尔松拍拍他的小腿道:“波尔科夫,蹲下来,你站这么高,小心中国人的冷枪!”
二月的远东,天气依旧十分寒冷,辛尔松身上即使裹着军大衣,却依旧冻得缩脖子缩腿,一副鹌鹑的样子。
波尔科夫低头看了自己的朋友一眼,忽然狠狠的将手里的烟蒂摔在雪中,恨恨道:“真不知道政治局的那些家伙想干什么,虽然我并不赞同平民流血,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什么不让我们直接打过去?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光复远东吗?这样干耗着,部队的士气都会耗光的!”
“是不是想等天气暖和一点?这鬼天气,可不太适合打仗!”
再次低头,斜睨了辛尔松一眼,波尔科夫冷笑道:“辛尔松,有时间的时候,你应该去参谋室看看那些情报资料而不是缩着脑袋打盹。我们的对手,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来自中国南方。中国南方,可是冬天都难得下雪的!这样的天气,才更适合我们的发挥。我们红军战士,可不会怕冷!”
辛尔松摇摇头:“我承认我们的红军战士是比较耐寒,至少比中国人耐寒。可是你别忘了,我们的对手,可曾经在彼尔姆帮助过我们——”
“那又如何?国家利益面前,难道在战场上还要我们对他们手下留情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波尔科夫,我想说的是,当时他们面对德国人的时候,可是能够以少击多反而取得胜利的。”
波尔科夫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辛尔松,忽然大声喝道:“辛尔松,你是什么意思?你要当叛徒吗?!你要知道,远东,从十七世纪开始可就是我们苏俄的领土。中国人趁德国侵略我国之机敲诈我们,这本身就是不道德的,是小偷行为!我们现在,不过是拿回原本属于我们的土地而已!”
任何国家都不会缺少民族极端分子,苏俄也概莫能外。而苏俄人在远东问题立场上,持似波尔科夫这般意见的,并不在少数。
波尔科夫声色俱厉,不知道是不是迫于他的威势,辛尔松的脸白削起来,低下头去不敢正对波尔科夫的目光。
波尔科夫见状,眼睛一转,正想说两句话开解辛尔松一下,忽然,他疑惑的抬头望向东方。辛尔松正好抬头看他,见他此状便是一怔,然后,一种嘶鸣声由远及近传进他的耳朵,他正瞪大眼睛想要看个究竟,却听结案波尔科夫吼道:“飞机引擎声?中国人的战机?中国人出动战机想干什么?”
黎明时分,深墨色的天空背景下,中国远东军所属的金雕和白鳍豚、中华鲟闪电一样突现在波尔科夫和辛尔松的视线中。
第3127章 世界震惊
“快发警报!中国人无耻,居然想偷袭我们!”波尔科夫大声吼道,然后和辛尔松两个人拔腿就往不远处的步话机值班点跑了过去。
庄后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三个师的航空部队。为了保证突袭的效果,所有的中国战机从设在乌兰乌德南郊的机场起飞后,便都保持低空飞行,在所有参战战机都升空之后,这才拉起速度,向贝尔加湖苏俄红军阵地猛冲。
伊尔库茨克,西南方面军司令部所在的院落内,瓦图京大将刚刚走到宿舍门口,就感觉到地面忽然轻微的震动起来。他眉头一锁,右手把住门框,感觉到门框上更加强烈的震动感,他的心登时提了起来。
“谢尔夫!”他大声喊道,“快来!”
谢尔夫是他的勤务兵,此时正在帮他在水池上接水,听见喊声立刻丢下水盘跑过来,立正问道:“大将同志,请问有什么吩咐?”
“立刻去找拉普尼夫,让他和前线联系,我要知道前线的情况。”
西南方面军的参谋部就在司令部的隔壁,谢尔夫正急火火的跑过去,瓦图京口中的拉普尼夫已经一边高喊着大事不好一边冲了进来。“大将同志,刚刚接到前线报告,中国空军突袭了我军位于贝加尔湖西岸的前沿阵地。”
“你是说,中国人对我前线阵地发动了空袭?”
“是!”
“陆军呢?中国人的陆军呢?政治局的人,还有我们的侦察兵,他们就没有什么发现?”事到临头,瓦图京反而显得十分冷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