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的舱房客厅里一片鸡飞狗跳。
李寒山在一地鸡毛里默不作声地崩溃,终于,他出了声,“坐下来,我想到办法了。”
周如曜躺在沙发上被顾之行扯着领子,这时候还不扒着沙发背探头,“好兄弟,但讲无妨。”
李寒山道:“首先,应采越让我们做应采莲朋友的原因是她担心应采莲,但是应采莲拒绝她的示好。这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顾之行推开周如曜,起身,“你的意思是?只要让她和她妹妹关系好起来,就能直接解决我们的问题?”
“是的。”李寒山顿了下,又道:“而且我觉得,或许这也是应采莲本人的诉求。我刚刚想了很久,她渴望被一种被牵制掌控的状态是一种缺爱的表现,结合她的家庭环境,我猜测她认为这样的关系是能给予她安全感的。”
周如曜想了下,像只狗似的歪头歪脑,“我逐渐理解了一切,让应采越给应采莲足够的安全感,或许就能修复她们的关系是吧?”
李寒山十分震撼地看着他们,“你们今天脑子灵光到让我觉得黑猩猩也有进化成人的可能性。”
顾之行:“你就没有想过我们平常在逗你吗?”
周如曜:“是啊是啊。”
李寒山:“……?”
明知他们在嘴硬,但他仍然在这一刻产生了短暂的怀疑人生。
李寒山道:“所以聪明的你们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我有主意了!”周如曜高高举起手,仿佛脑袋上亮着一个灯泡,“把她们扔到原始丛林里,让她们独处怎么样?”
李寒山:“……驳回。”
周如曜的灯泡灭了,顾之行的灯泡亮了。
顾之行道:“英雄救美怎么样?”
李寒山挑眉,“比如?”
顾之行道:“我们三个假装流氓调戏她们,让应采越打倒我们,随后保护应采莲。这样,应该会让她很有安全感吧?”
周如曜道:“可以!阿行,强的!走走走赶紧去安排!”
李寒山:“……”
李寒山道:“我理一下逻辑。”
这是个何等可怕的烂主意,但更可怕的是,李寒山一时间没有找到其中的缺漏。
李寒山感觉自己的思维在深渊中逐渐下沉,而顾之行与周如曜就是两个秤砣,带着他的脑子一路狂坠。
李寒山道:“应采越不会同意的,而且这样的机会很难创造。”
他终于想出来了逻辑破绽之处。
他开始为自己的脑子感到骄傲。
是夜,d港的小镇宁静又繁荣,颇具民族风情的民宿一座挨着一座,夜市热闹极了。
在距离夜市不过一条街的拐角,繁密的绿化树将林荫小道挡得严严实实,许多商铺的卷帘门已经关上,唯有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一家店面门口,三个穿着连帽衫戴着口罩的人站在树下。
李寒山感觉自己的头脑晕乎乎的,他至今不敢相信,自己处在一个何等的状况。
应采越答应了。
晚上七点,游轮停泊了,时机有了。
李寒山不懂,到底是为什么,他的人生要充满着这样的混乱。
顾之行道:“我收到信息了。”
周如曜立刻警惕起来,叉开两只腿,佝偻着背部,点了根烟夹在手指中间。
这会儿,看不清面容的他立刻成为了街边最常见的二流子了。
顾之行也有样学样,二流子的数量增多了。
唯有李寒山,始终无法让自己成为其中一员,他只是沉默地站着,如同一颗千万年无法说话的石像。
不算出,两个身影逐渐靠近,灯光下,她们的面容逐渐显现。
是他们。
等到她们走近,周如曜立刻一马当先,歪着脑袋抖着脚地盯着她们。
应采越立刻伸出一手握住应采莲的手。
顾之行清了下嗓子,掐出了点流里流气的声音,“哟,这不是两个美女吗?”
周如曜搭腔,“是啊,小妹妹们去哪里玩啊?”
应采越道:“跟你们没关系。”
很好,她的气势表现出来了。
顾之行在心里赞同,又道:“美女说话这么冲啊?跟哥哥们玩玩儿嘛?”
应采越护住应采莲,“滚开,不然我报警了。”
李寒山站在一旁,对这出闹剧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