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铁得大能赐名,本该是求之不得的幸事。
可年年不理解,为什么要叫山木二字。
年年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疑惑又拘谨地望向祁则,但不敢问,低声道了谢,努力将自己身后那条碍眼的狐狸尾巴收起来。
祁则看着这只小狐狸怯懦谨慎的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手指抚过被他用血赐名的破铜烂铁,缓声道:“此剑是凡物,无法仿云鹿剑取名。若是像灵山弟子那样,以剑名鞭策其人,取名同尘、天晓之流,于你也不合适。”
“可山木与金铭铁器不符。”年年咬紧了牙,想起灵山师兄师姐们那些酷酷的、一听就很厉害的剑名。
她怎么就是一棵笨木头呢?
“但和你相符。”
祁则将剑收好,站起身,抬手抚摸年年的发顶:“你在山川木林间,最为自在。为师希望你在修行路上,也一路自在顺遂,莫要强求难过。”
发顶被温温柔柔地轻抚着。
祁则的声音清冽动听,像是初春时那条融化的小溪。手掌的温度让年年想起冬日暖阳,她忍不住怀念起躲在山上的那些年岁。
她每天到小溪喝水,运气好了还有小鱼小虾吃,出太阳了就趴在树上打盹。稍有动静,她就爬到另一棵树上,借着林立层迭的树林逃走。
若是能忽略饥肠辘辘和刺骨寒凉,那段时间是她最自在欢欣的时候。
“哪有……”
年年伸出手,握住祁则的手掌,放到脸颊边轻轻蹭了蹭。
狐狸耳朵颤啊颤的,似是开心极了,她小声道:“年年最喜欢师父了,想一直呆在师父身边。”
祁则沉默不语。
可年年分明感觉到他的手指动了动,正在摩挲她的脸颊,她欢喜道:“若是照师父的说法,年年喜欢什么,就给剑取什么名字,那要取名叫祁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