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出来的够久了,也拥有了足够的实力,曾经遗留在故乡的债务,是时候讨回来了。
曾经欠下的债,也该还上了。
唐焱收回目光,从怀里取出安伯留下的烟斗。
它很普通,却像是一块石头,压在胸口,堵在心口。
不仅有安伯沉重的嘱托,更有一分特殊的记忆。
唐焱深深吸了口气,握紧手里的烟杆,却控制不住双眼的朦胧。
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潮水般涌上心头,卡住层层哽咽。
当年的巨象城,艾琳达舍身求死的拯救,对于唐焱的一生来说,都有着无法磨灭的影响。
前世父母双亡,尝尽世态冷暖,造成性格孤僻怪异,一度被大学老师予以‘精神病’典型案例,以至于最后扛起背包周游世界,以墓穴探险来寻找刺激,以游荡夜总会和玩弄女人来释放情绪。
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在孤独和怪异中度过二十年,即便是初次来到异界,同样继承着前世的性格,还有对人性始终不变的猜疑和冷漠。
甚至于连唐家把自己驱逐出来,已经冷漠习惯的心情都没有过多的抵触。但当所有人背弃自己,当站在死亡的两界线上,杜洋的一句‘我断后’,奠定了一生不可磨灭的友情,艾琳达的舍命相救,更让唐焱重新拷问人性。
一个巨象城,一场死亡洗礼,改变了一场命运。
一个男孩,一个女人,触动了一个灵魂。
那一年那一天,那些人那些事,是唐焱生命最深的印记。走的越远,经历的越多,感悟的越多,越能体会那份印记的刻骨铭心。
唐焱轻柔的托着旱烟杆,离开了竹寨,走过花海,进了幽暗的山林。
在月夜下缓步向前,在树影间徜徉流浪。
唐焱试图平息自己的情绪,也在考虑该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这份恩情,但是当它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山谷,却再也无法向前。
双眼已朦胧,喉咙已哽咽。
幽幽一叹,声音略颤,止不住那份思念,压不住那份情感,意念最终划过碎玉,一道荧光飘然而出。
月夜下,山谷间。
荧光蒙蒙,白雾幽幽,一道倩影无声升腾,以盘坐的姿态漂浮于半空,是道灵魂的虚影,但抑制不住凌凌冷意的扩散,在僻静而幽暗的山谷里蒙上层层寒霜。
盘坐之姿,难掩高挑成熟的身段,迷蒙的魂影,更添朦胧而纯洁的美感。
熟悉的容颜,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冷艳与成熟。
唐焱笑了,泪却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