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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 2)

“你们这些贱俾,到底要做什么!”齐老太君被气的说不出话。站在一旁的柳侧妃连忙上怒斥,让自己的侍女将苏忆槿救下。

谁料,她话音刚落,齐郡王就带着黎熙怒气冲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做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们在做什么!”

“王爷!”柳侧妃心中惊诧,但还是按捺住神色小心翼翼的解释:“只是处理一些后宅琐事,都已经这么晚了,您怎的过来了?”

齐郡王冷哼了一声,将她推开:“短目贱妾,本王的行踪难道还要向你报备?我问你,你既帮着母亲协理内院,为何苏忆槿身怀恶疾却不上报。还放纵齐俊坤这个孽子瞒着本王大肆宣扬,连太医院和肃王府都被惊动了。若不是景行机敏守理,及时告知于我,咱们齐家就要遭到大祸!”

言罢,他看见跪在一旁的正妃,对黎熙说道:“景行,扶你母亲起来!有罪的都站着,她一个病了多日的跟着凑什么热闹。”

“是。”黎熙应了,赶紧将孟氏扶起,让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看着黎熙安顿好正妃,齐郡王的心里也松了口气。虽然他不喜孟氏,可眼下齐月茹怀着七皇子嫡子十分受宠,本以为愚钝不堪的次子也有了长进,自己也不好对她太过忽视。转眼又看见一边的苏忆槿,齐郡王更是心生不喜,命令众仆从道:“还磨磨蹭蹭什么?赶紧绑起来送到京郊的庄子上去!”

“是!”接到命令的仆从,除暴的制住苏忆槿,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外祖母!”手脚皆被仆从按住,苏忆槿又急又怕,哀声唤着齐老太君。她完全不明白,本来设的好好的局,为什么会突然会变成这样。苏忆槿充满怨恨的瞪着黎熙,恨不得生生在他身上咬下快肉来。

齐老太君也从惊诧中回神,剁着龙头拐杖,大声骂道:“你这个孽子!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看我老婆子不顺眼,要先打杀了我这贴心的外孙女,再打发了我!”

老太君气的直喘气。指着齐郡王的手不停的颤抖。压着苏忆槿的仆从见她如此激动,也不敢再有动作。苏忆槿顾不上再装柔弱,趁此机会挣脱出来,藏到齐老太君的身后。齐老太君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心肝肉的哭了起来。

“母亲,您这是何苦!”齐郡王跪倒在地,张了张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黎熙见此场景,连忙开口劝说:“祖母您先不要动怒,父亲并不是诚心惹您不快。”

他的话语好似让齐老太君找到了发泄的途径。她举起拐杖狠狠的朝黎熙砸过去,嘴里骂道“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教唆的!平日里从不见你给我请安问好,如今不过看我多痛快了几日就开始磋磨,早知你如此不孝,当初生出来就应该直接打死!”

“老太君!”孟氏看见黎熙被打,连忙冲过来想要替他挡住,却被他轻轻推开。

沉重的拐杖落在黎熙的背上,发出一声闷响。苏忆槿的眼里闪过一丝快意,但面上还是假意拉住齐老太的手,劝她不要太过动气。

黎熙自然苏忆槿的幸灾乐祸,他跪在齐老太君的膝前,言辞恳切的说道:“祖母,景行知晓您一直因为姑母的早逝,心里难过。又怜惜忆槿姐姐孤苦伶仃,舍不得她受委屈。可您也不能如此误会父亲。

父亲之所以要将她送到庄子上,也是为了您的健康。平日里咱们这些做晚辈的就是咳嗽了两声,都不敢往您的院子里凑,生怕让您过了病气,更何况这苏忆槿得的是恶疾。按照规矩,就应该立刻上报官府,送去避疾,免得传染他人。可苏忆槿不仅毫无顾虑,甚至还刻意亲近扑倒您的怀里。这才惹得父亲震怒。

祖母您细想,咱们家又不比旁人小门小户。舍不得她出去受苦把人留下,关上门无人知晓便也罢了。可如今大周仅留齐郡王府一个异姓王,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等着捉咱们的错处。若是今天苏忆槿的事情闹开,明天便会有御史上折子弹劾父亲治家不严。

而且近日来,七皇子常常到咱们府里做客。七皇子行走于御前,若平安无事也是无碍,一旦传染了七皇子,带累了圣上,咱们齐府就是有一万条人命,也偿还不上!景行放肆,恳请祖母三思。”

“这……”齐老太君被说的有些犹豫。她是讨厌黎熙和孟氏、更喜欢善于讨好自己的苏忆槿和柳侧妃不假,但她更喜欢权势。她眼下的富贵安逸都源于齐郡王府的百年基业。孰轻孰重,她比谁都清楚。

齐老太君想着,落在苏忆槿身上的眼神便变得有些复杂。

苏忆槿看出她眼里的迟疑,心里一慌,顾不上等齐俊坤买通御医回来再给黎熙下套,连忙跪下将实话说了出来:“外祖母、舅父,忆槿着实冤枉。我没有得恶疾,是用了景行赠与我的安魂香才会变成这样。”

苏忆槿深情凄惶,一面拭泪,一面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自从她燃了从黎熙那里得的香料之后,就开始变得困倦嗜睡。原以为是其中安魂的香饵太过霸道,也没有多加在意。可谁知几日之后,她的脸上、身上都出现了很多小疹子,脸更是肿得无法见人,幸亏用了药膏才有所缓解。

苏忆槿哭着趴在齐老太君的腿上:“外祖母,您是知道忆槿的,若不是真的很严重,忆槿怎会忍心让您跟着担忧?而且这香料有碍,我身边的侍女红袖、绿漪皆可作证,忆槿没有胡说!”

“真是强词夺理!”黎熙打断苏忆槿的话,语带嘲讽的反驳:“这安魂香是长姐当着七皇子的面,亲赐于我。到你手里之前,连上面御造的封纸都未打开。我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郡王世子,如何能有本事在御造的东西上动手脚?更何况,你一直强调自己的恶疾是缘着香料的缘故,那为何你身边的两个侍女日日陪伴与你,却并无半点反应?如此颠倒黑白,不辨是非,分明是有意诬陷于我!”

“这……”苏忆槿被黎熙逼问,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齐老太君听了黎熙的话,心里也对苏忆槿生出了几分怀疑。

“老太君,请您相信忆槿。侍女无碍,许是因为她们不像忆槿这般日日浸染,所以才没有什么明显反应。毕竟伺候守夜,都是按照班次轮换,并不是固定一人。等夜晚结束,到了白日,开了窗子,便是什么味道都散尽了,自然无碍。这并不能说明香料本身就毫无问题。”苏忆槿愤恨的看着黎熙,咬死了不松口。

“那便叫大夫来验吧!”黎熙跪下,朝齐郡王和老太君叩头,“祖母,父亲,景行自认为人光明磊落,不会做行此害人之事。恳请二位疼惜景行,传大夫进府,还景行一个公道。”

齐郡王和齐老太君也觉得蹊跷,便应了下来。这会儿去请御医的齐俊坤还没有回来,可常过府给老太君请平安脉的胡大夫却已经到了。齐老太君便让自己的侍女拿了香料出去让他查看。

须臾,侍女回来,扑通一声便跪下了,脸色苍白好似听了什么骇人的话,吓得不轻。

见此情状,齐老太君便知那香料确有问题。

可黎熙一副信誓旦旦,明显是不清楚其中的猫腻。

难不成是齐月茹?

老太君想起刚刚黎熙说这香是齐月茹赏得,不禁多了几分思量。

七皇子对苏忆槿有暧昧,这已经是阖府皆知的事了,难不成齐月茹对此不满,所以借着黎熙的手来惩治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

想到这,齐老太君和齐郡王对视了一眼,开口询问道:“胡大夫怎么说?”

“胡大夫说,表小姐之所以会起疹子,只是因为身体与这香料中的白檀不和。只要不在触碰,就可好转,无需开药。虽然此香不能使人得上顽疾,但……却于它处有碍。”

“是哪里?”齐老太君逼问。

侍女咽了咽口水回答:“回老太君的话,这安魂香中含有大量的麝香,用料皆是上好的当门子。若是女子有孕,不出三日,必会滑胎。若是无孕,长期使用,也会影响子嗣,难于受孕。”

“怎么会这样……”黎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喃喃自语道:“长姐赐香时曾说,这香是肖侧妃担心她孕中多思,难以安枕,才赠与她的……”

齐郡王和老太君也跟着变了脸色。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这香既是肖侧妃赠与齐月茹的,那便是对齐月茹腹中皇子有所图谋。可不管怎样,涉及到七皇子后院阴私,便不是他们可以掌控的了。

齐老太君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既不是恶疾,那便好好休养吧!槿儿你刚说手上的药膏是好用的,那也就不用在劳烦大夫进来诊脉。女儿家的,这种病也不好传得众人皆知。”

“外祖母……”苏忆槿诧异睁大眼,完全不敢相信一向宠爱自己的老太君居然会这样对自己。

“不必再说了。病了就好好将养,什么时候好齐备了,什么时候再去给外祖母请安。”齐老太君说完,就带着侍女头起身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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