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听了她的话,惊慌失措的欢喜宗众弟子梢梢松了一口气,一颗慌乱恐惧的心,也勉强平静了下来。
而心情平静下来的众人,自然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空中出现的画面上。
画面上的场景仍然没有变,不过是那娇--吟--喘息的声音越发清晰了。
其实普通的录影石只能够录下影像,是没有办法录下声音的,只是林月所用的录影石并不一样,她用的是极品刻录石,不但能够将影像录下来,而且能够将声音录下来。
极品刻录石比录影石的档次高了不止一筹,普通录影石都只是一次性消耗物品,只能录一次影像,而极品刻录石却可以反复使用,只要在下次使用前,将之前录下的影像利用神识抹去便可。
极品刻录石在上古时期修真界并不算什么,但现在,却是极为少见了,林月手上这块,是当初在东极海那处遗迹洞府里得到的,是那个化神期神魂留下的东西。
“啊……”
画面中传来女子一声高亢的尖叫声,然后在树下奋斗了半响的男女终于不动了。
过了片刻,一个男子站了起来,而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的容貌清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清那个男子的脸,众人一惊,随即纷纷幸灾乐祸地向陈斌看去。
欢喜宗的人对于男女之事看得很轻松平常,毕竟他们主要修炼的方式就是双修,但却并不代表他们喜欢当众表演春宫被人看,现在看到陈斌出丑,自然忍不住心里暗笑。
陈斌苍白着脸,动作僵硬地站在那里,双眸露出了浓浓的恐惧之色。
太上长老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只是碍于林月的修为,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不管是陈斌还是太上长老,他们都知道,今天他们陷害白玉蝶的事算是白忙了,有林月在,白玉蝶自然不会有事,真正有事的应该是他们。
画面上,陈斌站起来没有多久,在他身后又缠上来一个女子,那女子双手搂住陈斌,仰着脸娇笑道:“陈长老,你可是折腾死奴家了……”
因为那女子在在身后搂住陈斌的,录下的画面又是晚上,所以不怎么看得清楚她的容貌,不过她的声音,众人一听就听出了是柳燕儿的声音。
听出了柳燕儿的声音,欢喜宗众弟子的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纷纷打起精神,认真不已地盯住空中的画面。
“陈长老,奴家之前和你说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你知道,奴家爱的人可是你,奴家一点也不想再伺候那个老东西了……”
“宝贝儿,你急什么,很快就好了,你耐心等两天,白玉蝶那贼子精明得很,你可别被人看出什么纰漏才好。”
“你放心,他早就不管我了,哼,我一定要他死得很难看,后悔这样对我!”
“嘿嘿,太上长老那已经给我消息了,现在老东西在合欢殿闭关,到时候找个借口将白玉蝶那贼子引过去,然后我们再出手!只要事情顺利,不但可以将老东西除去,也能让白玉蝶那贼子万劫不覆!”
“哼,到时候将那老东西的死栽在白玉蝶的头上,看他还怎么风光!”
“没错,只要事情顺利,到时候白玉蝶必死无疑,不过……宝贝,这件事还得你出面才行,你知道,那老东西可不是好对付的,我这里有……”
画面上的一男一女不断地在商量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掌门除去,然后又怎么诬陷白玉蝶,每一句都清清楚楚地传进众人的耳中。
之后,画面一变,又出现了太上长老与陈斌私下联系见面的场景,二人商量的内容也和之前差不多,最后再次画面转换,这一次,是白玉蝶进合欢殿与掌门见面的场景,白玉蝶与掌门说了几句话,禀报一下门中的事情,就离开了。
大约过了半刻钟,画面中出现了太上长老与陈斌的身影,然后是二人不动声色地将柳燕儿送进合欢殿,然后便是柳燕儿利用引春粉和五毒消魂散害死掌门。
画面在掌门死后,便嘎然而止,整个欢喜宗陷入了一片死寂中,所有人都被画面里发生的那些事惊呆了,甚至有几个欢喜宗长老,不敢置信地看向太上长老与陈斌。
本来他们以为白玉蝶是真正杀害掌门的凶手,却没有想到,刚刚还一脸正义地指责白玉蝶的陈斌与太上长老才是真正谋害掌门的人,连柳燕儿那个所谓的证人也与他们是一伙的。
“太上长老,原来谋害掌门的人是你们,你们简直就是令人发指,不但谋害了掌门,还要将罪行诬陷给白长老,若不是这位……前辈,我们都要被你蒙在鼓里!”
一个金丹女修愤怒地说道。
“没错,陈斌,你身为掌门大弟子,竟然丧心病狂,与太上长老勾结在一起轼师,简直天理不容!”
“陈斌,师傅对你恩重如山,你竟然与人勾结去害他?你真该死!”
面对众多同门的指责与愤怒,知道大势已去的陈斌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瘫坐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陈斌眸中露出绝望之色,极不甘心地死死盯住白玉蝶。
本以为一切天衣无缝,今天就是白玉蝶的死期,却没有想到,最后被逼进绝路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此刻,太上长老也无法镇定了,他再也忍不住,怒声叫道:“这是诬蔑,是假的,那不是老夫!”
说完,他忽然猛地转头,双眼泛红地盯住林月,怒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陷害老夫?你是不是白玉蝶的同伙,害死了掌门又想诬蔑在老夫身上?”
阴谋被揭穿的愤怒,让太上长老失去了以往的镇定,他甚至忘记了林月的修为,也忘记了害怕。现在的他只有被人看穿真面目的羞怒。
见太上长老还有垂死挣扎颠倒黑白,林月沉下脸,眸中杀机一闪而过,冷冷地哼了一声。
这一声冷哼,落在太上长老的耳中,却让他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他闷哼一声,猛地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如纸,一丝鲜血从唇角溢了出来。
脑海中如针刺般疼痛,胸口如遭重击,太上长老眸中露出了浓浓的惊恐之色。
“事到如今,还贼心不死,敢往本尊身上泼脏水?如此本尊容不下你!”
林月冰冷的声音响起,其纤手缓缓抬起,一掌向太上长老所在的方向拍出!
林月这一掌看起来平凡无奇,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灵力的波动,可是太上长老却脸色急变,瞬间恐惧地睁大了双眸,发出了一声音凄厉的惨叫。
“不……”
惨叫声还没有落下,太上长老整个人便仿佛被定格住了一般,其脸色狰狞发青,圆睁的双眸布满了恐惧之色,紧接着,便见其七窍流血,身体保持的僵硬的姿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这一切还没完,太上长老倒下后,其体内的生机迅速消失,尸体也在众目睽睽中,化为了飞灰!
一掌!
仅仅一掌便杀了平时在他们眼中修为深不可测的太上长老!
而对方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这个长相绝美,风华绝代的少女好恐怖的修为,好强悍的实力!
欢喜宗众人看到这一幕,脸色纷纷大变,全部惊恐地看着林月,齐齐往后退去。
而陈斌更是脸色白得吓人,浑身颤抖不已。
场面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死寂中,没有人敢开口说话,欢喜宗的弟子包括数名金丹长老在拿,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这些人平时丈着欢喜宗在青洲的势力,作威作福惯了,现在却第一次理解到了元婴修士的恐怖力量,也知道了什么是等阶的差距。
而他们更是明白了一点,他们这些人在林月的眼中,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林月若是要杀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做到!
白玉蝶亦为林月那狠辣的手段心惊不已,他知道林月很强,但却没有想到,她的实力竟然强悍如斯,一掌秒杀金丹后期,这样的修为,至少也得元婴中期的修为才能做到,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的月儿修为至少也在元婴中期以上!
看着始终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的林月,白玉蝶心里既骄傲又难过,之前的情绪,在这一刻更是放大了好几倍。
他与她,终究还是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以她现在的修为,终此一生,恐怕他都无法再追上她了,更没有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白玉蝶收敛了心中的情绪,轻咳了一声,淡淡地开口道:“陈斌与太上长老勾结,联合柳燕儿一起谋害掌门,其罪不可恕,还请各位长老将陈斌拿下,容后发落!”
几位欢喜宗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静默了片刻,那金丹女修走了出来,道:“我等皆由白长老差遣,如今掌门已陨落,我等将全部推举白长老为下任掌门,还万白长老不要推辞。一个月后,欢喜宗将会为白长老举行接任大典。”
白玉蝶对于金丹女修说出的这一番话,并没有觉得意外,只是他亦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看向其余的长老,淡淡地问道:“你们可同意白某接任掌门之职?”
其余长老听了白玉蝶的话,不管心里怎么想,但表面上却纷纷开口支持白玉蝶。
其实若是说他们全部都真心实意,那自然是假的,但有些人就算不甘,如今也是无可奈何了,有林月在,他们自然不可能与白玉蝶争,也不敢争。
几位长老在表个忠心后,便将陈斌制住,拖下去,陈斌怎肯束手就擒?只是被林月的威压压得动弹不得,不得不受制于人,自知活命无望的他,再也忍不住嘶吼起来。
“白玉蝶,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白玉蝶,还有那个贱人,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听到陈斌辱骂林月,那两个拖住他的长老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急忙掏出一块抹布一样的东西,将他的嘴堵住,然后快手快脚地将他拖走了。
“好了,你们也散去罢!”看着陈斌被拖下去的方向,白玉蝶眸中杀机一闪,然后对欢喜宗的长老和弟子淡淡地说道。
“是,白长老。”
欢喜宗众人如蒙大赫,齐齐松了口气,向白玉蝶施了礼,然后飞快地退了下去。
尤其是欢喜宗其他几位长老,一直到远远离开了林月的视线,这才觉得身上凉嗖嗖的,衣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师妹,你说那个前辈,真的是白长老的女儿么?”其中一个长老忍不住对金丹女修问道。
“不管是不是,这些都不是我们该管的,我们还是回去商量一下,白长老一个月后的接任大典的事罢!”
金丹女修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率先向前飞去。
其实白玉蝶与林月之间的诡异关系,他们谁都看在眼里,只是却不敢说罢了。
“月儿……”
待欢喜宗的弟子散去,原地只剩下了林月和白如蝶二人,见林月没有开口的意思,白玉蝶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但仍然忍不住先开了口。
“金丹中期,看来父亲这些年来其实过得不错。”林月扫了白玉蝶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月儿,你……还怪为父么?”
“不,没有实力,自然受制于人,当年我比你弱,又是被你一手抚养长大,自然一举一动受你限制,我没有什么好怨的,更何况,你其实并没有伤害到我。”
是的,当年白玉蝶虽然居心不良,但最后终究没有给她造成伤害,林月自然对他没有仇恨,不过,也没有多少好感就是了。
“月儿,对不起,都是为父的错,当年为父鬼迷心窍,为了重回欢喜宗,竟然想要将你送人,是为父错了,若是为父早些明白……”
说到这里,白玉蝶心里一痛,再也说不下去了。
当年他对林月的感情明白得太晚,若是他早一点明白,也不至于做出那样的事来,导致他这几十年都活在无尽的悔恨中。
“父亲,有些话不该说的,还是不要说了,当年的事,没有谁对谁错,那些已经过去了,我亦不想再提……”
林月淡淡地说道,语气一如慨往的清冷,没有一丝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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