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晞笑道:“好了,我不吃。”
席思笑得跟个小猫儿似的:“刚刚我磨了老爸好久,他才舍得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还只准我吃两个!”说着说着,就变成控诉了,委屈地跟元晞撒娇,“妈妈,我刚才看到那边还有好多好吃的……”
席景鹤恰好走过来:“元宝!不是说让你少吃点零食?”
虽然席景鹤这个当爸爸的,平时很纵容席思,可是在吃零食之类的细节问题上,却十分坚持。
席思缩了缩脑袋,不敢跟爸爸呛声,只是瘪了瘪嘴,快要哭出来的眼睛,就这样可怜巴巴地望着元晞,看得元晞心里一软。
她跟席景鹤不一样。
席景鹤是看似纵容实际很有原则。
而她却是看似严厉坚持,可席思若是稍微露出一点点可怜的样子,她就得心软。
多少,还是元晞心底那对元宝的愧疚心情在作祟。
“好吧,我带你去买。”
“晞晞。”席景鹤无奈得很,偏生有没有发言权,只得嘱咐一句,“让他少吃点,不然闹肚子。”
“嗯,我知道。”元晞轻哼了一声。
席景鹤立马凑过来讨好冲她笑。
“咳咳。”原来祁静然也在,就跟在席景鹤背后,元晞居然都没有发觉。
祁静然已经不奢望自己能在这家子面前有多大的存在感了,轻咳了两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之后,就跟席景鹤说道:“前面就是我朋友开的那家茶楼,我们先过去坐吧。”
席景鹤看了元晞一眼。
“你们先过去吧,我带元宝买了吃的就过来。”
元晞的允诺可是让席思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儿了,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儿了,喜气洋洋的。
席景鹤本想陪元晞一起去,可这会儿元晞这么说了之后,他也没有坚持。
等元晞牵着席思走远之后,两人便进了这街上一家看起来并不是很大,也不独特的茶楼。
等跨进门,才知道这里面是别有洞天。
看墙上的招牌,这里是只卖茶,不卖任何吃食的,所以茶楼中只有一种淡淡的茶香氤氲,暗香浮动,清新自然。
这茶楼只有两层,小却别致,很多细节的布置,都看得出来主人的用心和独特品味,就连墙上的一幅画,都能品出几分大家风范。
一楼大厅的中央还摆着一架古琴,据祁静然介绍,这琴是给茶楼主人准备的。这茶楼主人,也就是他那个朋友,也是个诗酒风流的妙人,在茶道上有大家造诣,对琴律也略知一二。这琴就是备着,平时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弹奏一二的。
对琴律略知一二,只是这茶楼主人自己的谦虚之词。这茶楼主人,实则琴艺绝妙,虽然技巧不算多么高超,但是他的琴律心境,却是独具一格,更是糅合了他本人性格中洒脱大气的部分。
以至于还有一些客人,为了听茶楼主人的琴,千里迢迢跑来,结果却成了这茶楼常客的。
祁静然低声跟席景鹤介绍的时候,茶楼中不少人都在看他们俩。
这样两个男子站在一起,实在是将这茶楼中的所有景致都给比了下去——一位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教人看了就过目难忘。另一位更是惊艳,宛若这天地间最纯粹的一抹颜色,连他的头发都是雪白的!
大家没觉得他头发是白色有多么奇怪,只觉得,只有这样纯粹干净的颜色,才衬得起男子这般的气度。
就算这茶楼中坐着的大部分人都是中年以上的男子,但是却阻碍不了他们对这两人的欣赏。
人的性子中,天生就有对美的自发欣赏,无关乎性别和年龄。
这会儿,楼上正好走下来一人,看祁静然挑眉一笑,应该就是他那朋友,这茶楼主人了。
一楼大厅中有不少熟客,看到这男子都抬手打招呼。
“唐老板!”
唐书笑着跟众人一一问候之后,才走到祁静然面前。
“你小子,好久不见了啊,什么时候到宋城的?”唐书笑问。
祁静然:“有一阵了,我是过来拜访郁大师的。”
“郁大师同意见你了?”
“嗯,我磨了快一个月,他能不收下我吗?”祁静然轻描淡写地开玩笑,却没有提及这一个月来,他又花费了多少精力和诚意,“对了,这位是我的朋友,席景鹤。”
唐书好奇地看着席景鹤,伸手和他握了握。
他从下来就看到了,这样一个人和祁静然站在一起,实在是难以忽略他。
只是,席景鹤?这名字有些熟悉啊?
“对了!你是周老的外孙!对吧!”唐书眼睛一亮,对席景鹤顿时多了些许熟悉好感。
席景鹤点点头:“嗯,你怎么知道?”
“我听周老说起过,上个月我还江城拜访过周老,周老仍然精神矍铄啊。”唐书叹道,语气中满是对周老的崇拜。
祁静然也没有想到,居然没有这么一层关系。
“差点儿忘了,你前几年入了收藏行当,可是狠狠栽了几个跟头,交了学费。怎么,周老乃是收藏大家,你去拜访他,有没有得到什么经验?”祁静然调侃。
“去你的。”唐书笑骂,“周老不仅是收藏大家,也是国学大师,我敬仰已久,很多年前更是得到过周老的指导,也算是我的老师了,所以,席先生还算得上是我的师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