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卿只道:“在下不敢相瞒陛下,招摇山的草药,须的药引加入方可有效。”
“什么样的药引?仙尊只管说,朕命人替你准备……咳咳咳……”荣承帝一阵剧烈咳嗽后,只觉口中一阵腥咸,他急忙拿了身侧太监捧着的帕子一擦,这才发现他竟是咳出血来,“这……”
荣承帝抬头看向相卿:“仙尊……咳咳咳……”
“陛下,”相卿躬身道:“天机不可泄。”
荣承帝左右一看,抬手:“都下去!”
随伺的人纷纷走了出去,殿内只剩荣承帝和相卿两人,他伸手拿起一颗仙丹,捏在指上,道:“此丹药只有长生功之效,陛下久病,此药却不能治病,陛下病一日不好,此药的功效便不能正常发挥。所以,在下以为,陛下当务之急,先治病再服药。”
荣承帝点头:“对,朕也觉得这病虚实在拖累,仙尊有话直说,哪怕说错,朕也不会责怪仙尊。”
相卿便道:“陛下金口玉言,在下便也直言相告,陛下此番病症,须续命才能痊愈。”
“续命?怎么续命?”荣承帝一边咳嗽一边追问,对于刚刚帕子上那抹鲜红直让他心中一阵害怕,一直以为不过小病,很快痊愈,不成想竟然咳出血来,他还没活够,还不想死,只要能续他活命,多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相卿道:“以陛下血亲当药引,可续陛下长命百岁。药引愈嫩,续下的命便越长。只是,此乃逆天之行,制药人当担天谴之责。”
荣承帝先是一愣,随即猛的一拍龙案:“放肆!哪有以血亲当药引的……”
相卿只低头认错:“陛下,在下乃世外之人,不懂世间复杂,若有失言,望陛下恕罪。”
他这样认错,荣承帝倒是自己愣住,这血亲所指他当然知道,他的子女都是血亲,且都年幼,只是虎毒尚不食子,何况他是人?
荣承帝站起来说道:“此事不必再提,朕再如何也不能做出这等事,。”
相卿应道:“遵旨。”顿了顿,他问:“陛下,不知亡太子的命陛下可愿续上?”
荣承帝一愣:“太子已亡故多日,如何做到?”
相卿答:“陛下康安乃万民之福,在下愿替万民行逆天之事,只要陛下金口应下,在下万死不辞。”
荣承帝犹豫的空档,咳嗽声接连不断,他抚着胸口喘气,嘴里道:“这如何使得?那是朕的太子……不知能续多久?”
“因太子亡故多日,太子之命续在陛下身上,可续十五日左右。”相卿恭敬应道:“若陛下于心不忍,在下不敢多言。只是,在下以为,太子孝贤,若在天有灵,必然是盼着陛下长命百岁的。”
荣承帝顿时老泪纵横:“朕知太子一片孝心,只是……”
相卿身姿恭敬语气虔诚,只是眼里却无半分情绪,一如带了面具的假人,“陛下,为天下苍生万民百姓,还请陛下恩准。”
荣承帝装模作样犹豫半响,道:“既然太子一片孝心,朕要是推辞,只怕太子地下有知也不得安心。那就有劳仙尊了!”
相卿依旧是那样的表情身姿与语气:“遵旨!”
信或不信,搏的就是一张嘴。
西关大捷的消息传到金州的时候,荣承帝一句精神抖擞的出现在早朝上,就连他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淡了不少,着实惊了满场朝臣。
荣承帝自己身体舒不舒服,精不精神,他自己最知道,自打仙尊炼了四十九日的丹药被他服下后,他觉得自己周身都在变化,甚至连容貌年轻了不少。
丹药的神奇让荣承帝欣喜若狂,亡太子的十五日寿命续在自己身上就有这样的功效,若是有了其他药引是不是功效会愈发明显?
荣承帝的突然变样叫原本野心勃勃的皇后一党犹如遭到痛击,他们是因着荣承帝活不久才要把持朝政,皇后甚至帮荣承帝处理了多日的奏折,她念给荣承帝听,荣承帝的批示都是皇后作的,尝过皇权一字千金的滋味,荣承帝突然的返老还童实在叫皇后心惊,若是荣承帝发现她有野心,哪里还会有她和她娘家的容身之处?
很显然,能叫荣承帝有如此状态的人只有一人,就是那位深受荣承帝信任的世外仙尊。
再一个,皇后是女人,爱美之心是女人的与生俱来的,她如今和荣承帝站在一起,她竟然显得老态许多。也正因如此,荣承帝也愈发不会再宠皇后,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女人,只要被荣承帝瞧上,大多都弄上了龙床,反正他老人家现在体力充沛。
皇后掌权的野心遭受重创,如今在容貌上也让她深受打击,这让原本对那位世外仙尊一直将信将疑的皇后坚定了仙尊有高人一等的仙术,不但能让人保住青春,还能还老还童。
荣承帝的病不但痊愈,还带着那样一张面孔精神起来,看的腾王郁闷不已,回到府里还拿了铜镜照了照,照的腾王妃瞧见了掩嘴偷笑,“王爷,你这是什么时候恋上铜镜了?妾身以前倒还没见您这样仔细过自己容貌。”
腾王惆怅道:“这几日瞧见皇兄那脸,为夫便觉得自己倒成了他的兄长。宫里都在传是仙尊替他炼了什么返老还童的丹药,所以皇兄才有那样的模样……”
腾王妃没瞧见人,满心好奇:“真的?真的变好看了?”
腾王见她这样好奇,顿时有点急了,“什么好看?不过是看着年轻了一点,跟本王比,皇兄自然是比不过本王的。”
腾王妃窃笑,“妾身省的,妾身说错了还不行?”
一家晚膳的时候,腾王妃当笑话说起来,魏静思顿时睁大眼睛,问:“皇伯父不是一个长了胡子的老头吗?他是怎么变年轻的?”
腾王训她:“静儿,有你这样说皇伯父的?”
魏静思撅嘴,魏西溏倒是凉凉的开口:“什么还老还童?不过都是些骗人的把戏。”
腾王还是一脸不可思议,“其实父王也不信,只是那么多眼都瞧见了,难不成每个人都看错?”
魏西溏道:“错八成是没瞧错,不过是听着有点玄乎,怕是没那么简单。”
魏静思不服气:“就你知道的多,谁都知道不简单,肯定是仙尊有法术!”
瞟了魏静思一眼,魏西溏不说话,然后她就看到她三姐就跟炸毛的知更鸟似得,“池儿,你那什么眼神?你对你三姐我的话有什么异议?你像话吗?你竟然对你姐这样……这样看!像话吗?”
魏西溏低头用膳,腾王妃训炸毛的那位:“静儿你又闹池儿了,不像话的是你,池儿压根没说两句话,就你说个不停,吵的人头疼。”
魏静思:“……”
说到荣承帝还老还童仙丹,皇后终于有了行动,午后游园,无意中行到仙尊偏殿门前那条通往仙尊院内的仙鱼池旁,她正逗着鱼玩呢,听到外面喧嚣之声仙尊便施施然走了出来:“在下听闻院内凤声清鸣,原来是娘娘驾到。”
皇后直起腰,不怒自威一身贵气,道:“本宫未曾打扰到仙尊便好,若是仙尊正替陛下炼制丹药被本宫搅了,岂不是本宫的罪过?”
年轻的男子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缓缓行了过来:“陛下要的丹药早已交付陛下,此时并未炼丹。”
既然特意提到炼丹,皇后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话题,“本宫见过陛下服过丹药的成效,如今看来,仙尊的世外仙术令人惊叹。”
相卿应道:“娘娘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