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康熙大帝走向长亭的中央时,长亭边的宫灯随着他的步伐一个一个的亮了起来。而胤禛与胤祥一瞧康师傅向着他们走来了,便停住了手里的鼓槌与笛子,齐齐的给老康打千行礼:“儿臣给皇阿玛请安了,皇阿玛吉祥。”
而站在老四身旁的耿宁儿,借着皎洁的月光,瞧着眼前这个被后世称颂了几百年的千古一帝---康熙。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瞧见这位千古一帝的尊容,浓黑的剑眉微微上耸,微弱的月光下,他的那双眸子好似黑曜石一般闪闪发亮,面上虽带着微笑,却仍是使人有种惴惴不安的紧张感。耿宁儿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王者的威严吧。”
就在耿宁儿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时,兆佳容凝伸手扥了扥耿宁儿的衣角,尔后便俯身向康熙行礼请安,“容凝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听到了容凝的请安声,耿宁儿这才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慌忙的跪了下去,俯首贴地道:“奴才耿氏,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本就是家宴,无需多礼。”
“谢皇阿玛(皇上)。”
随着胤禛他们缓缓起了身,耿宁儿这心下仍是不住的打着鼓,下意识的就往胤禛的身后靠了去。感觉到身后之人的紧张与不安,胤禛并未回首,只是身子微微向/左/倾了倾,将身后的人挡在在了自己的身后。
“朕到是从未听过如此清爽的曲子,这是何曲?”
“回皇阿玛的话,这曲子叫《夏夜》,是容凝为了此次酒宴特地谱的曲子,您自是不曾听闻的。”胤祥甚是自豪的说道。
“哦?原是如此。早就听说老十三的媳妇是个精通音律的才女,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哈哈……”康熙一面赞起了兆佳容凝,一面大笑了起来。
听着康熙的赞赏,兆佳容凝有些害羞的道:“皇阿玛,谬赞了。这曲子虽是容凝谱的,但与这蛙虫鸣叫相融相合的想法,却不是容凝想的,这都是宁……,是四哥的侍妾耿氏所想。”说罢,兆佳容凝还不忘扭头瞧了瞧藏在胤禛背后的耿宁儿,向其眨了眨眼,好似再说,“我们是好姐妹,我是不会忘了你的。”
“是啊,皇阿玛,不单单是这曲子,就连我四人合奏以及这酒宴的布置,构想,还有这时辰统统都是耿氏她安排的。”老十三也不遗余力的附和起兆佳容凝道。
这下到轮到耿宁儿窘了。虽说她也曾想过要好好的在康熙大帝的面前露露脸,给他留个印象什么的,可如今,事到了眼前了,耿宁儿却又退缩了。不论先前她在底下妄想过多少遍,准备了多少感言,只是面对着康熙,面对着他那双黑眸,她就是有种腿肚子转筋,话都说不利落的即视感。所以,明知容凝与胤祥是一片好心的在为她请功,但耿宁儿这心下却不禁哀嚎起来。
她现下真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
“哦?朕方才还在想,老四能与你们一起合奏,也是稀奇的了,原是如此啊。”听了胤祥与容凝的话茬儿,康熙大帝的目光便停留在老四的身上,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他的身后,黑眸之中却没有半点的波动。
知晓耿宁儿不安的心思,本想将她隐匿于自己身后,不承想却被胤祥与容凝给打乱了,胤禛心下难免有些抑郁。如今,瞧着定于自己身后的目光,老四思忖了下,身子终是向旁边移了移,将身后之人暴露到了康师傅的面前,“禀皇阿玛,耿氏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仗势,所以眼下她有些……”
“这些可都是你做的?”
浑厚低沉的声音传进了耳里,身子先是一怔,下颌都快要贴到锁骨了,耿宁儿细若蚊丝的答道:“是。”
“宁儿,皇阿玛问你话呢?”
由于耿宁儿的声音太小了,就连站在她身旁的兆佳容凝都没能听清楚,于是她便心急的开口催促了起来。
“你且把头抬起来。”康师傅再道。
这下子是没法逃了,耿宁儿只得依言慢慢地将头抬了起来。
借着晕黄的灯光,康师傅端详起了方才被胤禛隔在身后的耿宁儿。粉黛弯眉,狭长的星睑,晕黄的灯火下甚是白皙的小脸儿,身上翠色的衣衫把她那恬淡素雅的气韵烘托的恰到好处。
康熙再次出声问道,“这些可都是你做的?”
也不知是被吓的过了头,还是怎的,抬起头与康熙大帝对视之后,耿宁儿这心下反而没了方才那股惴惴不安的紧张感,这人也坦然了许多,回话儿嘛,也就自然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