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王爷你这是赶尽杀绝啊……
秦阳城如此之大,他岂不是得日日起早贪黑,不服!
“属下领命。”对,他青枭在王爷面前,只有一个怂字。
乌璟向他递了一记同情的眼神。
虽然在他看来,这厮绝对是在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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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燃尽,光亮尽灭。
眼前忽而一暗,萧绎翻页的手一顿,望向屋外月上梢头的夜色,寂寥空明,虫鸣鸟叫俱歇,恍然有种独留自己一人的错觉。
将手中的文卷搁在一旁,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再睁眼时,视线不经意便落在书案角的标有“布庄”字样的包裹上。
对了,还有一个被他赶到后院去的小姑娘……
时辰不早了,他推开木椅站起身,单手提起包裹,便快步走出了主厅。
白日装作下人的影卫已重归黑暗之处,乌璟有自己的住处,青枭则习惯居无定所,鲜少在易宅内歇觉。
偌大的宅院此刻寂静无声,凉风徐徐,唯有后院那处,檐角高挂的圆筒灯笼轻轻晃悠,和暖的光线照亮脚下的卵石小路。
萧绎立于高大木门前,屈指象征性敲了敲,便伸手推开了门。
屋内灯火通明,他反手掩上门,便听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沉闷的碰撞声,听着似是砸到了某物。
萧绎随手将手中物丢在宽榻上,三步并两步行至内里,却见……床榻上的小姑娘正以极其古怪的姿势倒立靠于墙壁,歪着脖子,两手各撑在一侧,硬生生卡在被褥上,脸上龇牙咧嘴的表情……惨不忍睹。
“救……救命……呀……”她咬紧牙关,百般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他一眼便看出她方才在做何事,过往也曾遭过这样的事,故有了经验,一步上前扶住某几个易受伤的重要位置,将她整个人慢慢放下来。
躺回床榻上的灵儿胸口起伏,大口喘着气,觉得自己简直重新活过来了。
自来到秦阳城,她被那些人管东管西,连每日必练的基本功都落下了。到这易宅后,趁着无人再干预她,便准备睡前重温基本功,在床榻上压了压腿,又靠在墙上练习倒立。
本来还好好的,她正气定神闲默数自己坚持的时长,岂料外边突然传来的开门声吓了她一大跳,心神一乱,手臂立时不受控制发软,然后……便成了这副狼狈的模样。
而那个既是罪魁祸首又是救命恩人的“爹”,还站在床榻边,俯腰面无表情打量她的脸,似乎欲从中寻出她所表露的不适。
陌生的温热气息轻轻拂过她的眉眼间,头一回与除了爹爹、哥哥外的男人靠得这样近,她下意识要往后躲,可后脑上压着枕头,便是想躲也无法。
既然躲不了,她便只好硬着头皮让他瞧,因被人撞见而羞窘微红的小脸,又渐渐红了几分,甚至微微发着热。
萧绎目光冷静地审视着,小姑娘的脸红彤彤的,不知是方才憋气憋红的,抑或是别的什么,但所幸看起来并无大碍,垂眸,起身退了开去。
男人的气息骤然离去,浑身僵硬的灵儿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男人却依旧盯着她,淡淡开口:“为何哭?”
他可未有忽略小姑娘发红的眼眶,显然是哭过的模样。
灵儿以为自己脸上有眼泪未擦净,伸手摸摸脸,干干净净的,有些不解他从何看出。
但既然他已这般问,再说没有又显得欲盖弥彰,她只得扯谎:“额……就是刚才摔的时候太痛了……”
她的眼神有几分躲闪却不自知,萧绎收入眼中,心头又是另一番思虑。
莫非,晌午他将她赶出主厅后,她强做乖巧状,实际上却回房偷偷哭泣?
他不自觉便开始回忆,当时自己的语气是否太强硬,表情是否太冷漠……不,他身患面瘫,本无表情,只怕看起来已足够冷漠了。
所以,他将一个不过九岁的小姑娘,吓哭了?
上一世便屡屡如此,这一世又……
不,并不是。
那个任由他抱在怀里,眉眼弯弯冲他傻乐的小女娃,便是个例外。
她的小名,也唤作灵儿。
算算年纪,今年大概也是十岁左右了。
他回眼,榻上的小姑娘正忐忑绕着手指,莫名地,心头一软。
浅淡的,熟悉的。
“收拾好便过来。”丢下这么一句话,萧绎转身走出卧间,留下以为自己成功瞒过他的小姑娘,扶着脖子坐起身,暗暗翘了翘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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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物?”
楚书灵走到铺着蓝缎的圆桌前,一眼便瞧见摆在桌面的包裹,又瞄了眼正侧身坐于桌旁,半背对她的人。
“打开便知。”
她“哦”了一声,心里有些好奇,对着包裹上的结一阵折腾,好不容易解开了,却被里头的东西惊住了,“新衣裳?”
虽说她自幼喜武,舞刀弄枪能有三分模样,琴棋书画却几乎一概不精,哥哥常笑话她与普通闺秀姑娘相差甚远。
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有姑娘会不喜好看的衣裳,当即便拿出来在身上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