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朝两个太监使了眼色,两人立刻过来,一左一右扣住赵妃的琵琶骨,将她按在原处。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姐姐,姐姐你救我啊!”赵妃呼嚎。
管事姑姑端来了一个酒壶,将酒壶里的酒倒出在杯子里。
酒壶、杯子,都刻印着精致美丽的花纹。红色的彼岸花,在赵皇后芊白的手指下红的能滴出血。
赵妃眼底撑出血丝,恐惧的挣扎,“不……不!”
一名太监扣住赵妃的下巴,用蛮力让她张嘴。赵皇后持着酒杯,一点点接近过来。
“姐姐!姐姐你帮帮我啊!”赵妃挣扎喊叫。
然则毒酒被猛然灌入胃里,那甜香如蜜的味道,让赵妃几乎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毒性蔓延得极快,剧烈的疼痛摧毁了赵妃的五脏六腑。
她直直倒地,眼角挂着的泪和嘴角流出的黑血,一同沾污了华服上的鸾鸟。
赵妃的头还压在赵皇后的鞋上,赵皇后低头看着死不瞑目的妹妹,眼底浮现狠戾。
“对不起了妹妹,本宫也是迫不得已。你放心,那个陷害你的人,本宫会弄死它给你报仇的。”
赵皇后衔起毒酒,抿下一小口,接着便痛苦的倒在地上。
酒杯碎裂的声响中,夹杂着凤殿奴才的呼喊声:“不好了!快通知陛下!皇后娘娘和赵妃娘娘被人下毒了!”
一炷香的时间,这件大事就传到了天英帝的耳朵里。
而待到第二日晨,瑾王府也知道了。
萧瑟瑟手里正绣着朵紫莲花,听了这事,针头顿了顿,继续穿针引线,吟然道:“定是赵皇后毒死了妹妹,再自己喝上一点毒酒,伪造出姐妹两人被暗害的假象。”
“为什么?”绿意诧异的询问。
萧瑟瑟回答:“毒死赵妃,是因为大理寺卿的事情牵扯到她头上,赵家要把这个庶女灭口。而赵皇后自己饮毒,一来是为了脱罪,二来……”
“什么?”
“二来可以嫁祸到别人头上去。”萧瑟瑟娴熟的一针穿过,在帕子背后绕了个弯。
绿意再问:“赵皇后要嫁祸谁?不会嫁祸给我们吧!赵家不是看瑾王府不顺眼吗?”
这丫头,也知道赵家看瑾王府不顺眼了?
萧瑟瑟说:“这个我只能靠推测,正确与否,看看后续的发展就知道了。”
“那小姐你推测的是谁?”
萧瑟瑟提针戳纱,掐了个花蕊,“可能是蒋贵妃。”
“蒋贵妃?”绿意知道,在后宫里是除了赵皇后,权势最大的宫嫔就是蒋贵妃。
萧瑟瑟道:“天英帝的疑心还是很重的,这次的事他不会不清楚跟赵家有关。赵皇后的荣宠必定会受到影响,得益最大的就是蒋贵妃。”
绿意拍着手心说:“所以小姐的意思是,那赵氏姐妹中毒一死一伤,不管嫁祸能不能成功,天英帝肯定也会生疑,这样蒋贵妃就没法趁虚而入了!”
“反应挺快。”萧瑟瑟收针,打了个活结。
这紫莲花绣好了。
☆、望族之争
抚摸着完工的帕子,萧瑟瑟心中并无什么成就感,反是有些酸楚。
绣这帕子,本是无意之举,可飞针走线的时候心中念着的却是玉忘言,那紫色莲花的每一针,都倾注了她的情谊。
只可惜,就算亲手把这帕子送去给玉忘言,他也不会要吧。
萧瑟瑟收好帕子,对绿意道:“随我走走,去菜畦看看。”
提到菜畦,绿意忽然来了精神。
她可不会忘了,那些讨人厌的妃妾每天还得种菜浇水。想到那帮娇生惯养的女子一个个累得叹气,绿意就觉得解气。
“小姐我们这就去,她们要是不听话,就狠狠教训她们!”
萧瑟瑟失笑。教训什么呢?眼下后宅的大权在郭佳怡手里,自己不过是看看菜田罢了。
倒是这一趟过去,萧瑟瑟发觉,那些妃妾虽然叫苦不迭,却没对她表露情绪。
看来,郭佳怡很有手段,将这些人驯得老实了不少。
一番看下来,蔬菜大体上都长得还可以。绿意扶着萧瑟瑟回房,萧瑟瑟坐在窗边,练习《万蛊随行》,直到暮霭降临。
在繁华宏伟的顺京城中,有一处地方,阴森慑人。
夜幕沉沉之际,那里冰冷、难熬,腐臭和发霉的味道更加浓烈。被关在这里的人,只能忍受,在一个个恐怖绝望的夜晚,慢慢变成行尸走肉。
顺京天牢。
关押重刑犯的地方。
从前的张锦瑟,就曾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最后的几日光景。
自昨夜赵妃殁、赵皇后中毒不醒后,今日中午天英帝就下了道旨意,将大理寺卿移到天牢中关押,等待堂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