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座,茶桌上已放好了一壶大碗茶,何惧为两人倒了茶,便站到萧瑟瑟身后去。
“你也喝点。”萧瑟瑟从桌下又找出个杯子,给何惧倒了杯茶。
“姑娘挺礼贤下士。”吕崇道。
萧瑟瑟说:“他不是下士,是我一个哥哥。我时间不多,就和你长话短说了,我想学易容术,你开个价吧。”
吕崇道:“十万两。”
萧瑟瑟一怔。
“黄金。”吕崇喝下口茶。
萧瑟瑟冷道:“吕大侠,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在下也没有开玩笑。”
何惧顿时拔出半截剑,森凉的剑光反射在吕崇的茶杯上,吕崇视而不见,细细品茶。
“十万两黄金,不二价,要是不能成交,就请另寻高明。”
何惧满面阴沉,“吕大侠莫非看不上我等世俗中人?”
“怎么会呢?”吕崇笑道:“在下只是按道理要价,我义妹教我的易容术,没有廉价就传授给陌生人的道理。”
何惧缓缓将剑拔出,眼底阴沉狠厉,气势森然无比。
吕崇看了眼何惧,说道:“死士。”
“你知道?”何惧沉声反问。
吕崇答:“你这一出手就见血封喉的架势,不是死士,还能是什么?”
萧瑟瑟轻笑:“不愧是流云剑侠,连眼光都是这么犀利。”
“所以呢?”吕崇似笑非笑,“这个价格,你们是不接受了?”
“十万两黄金,我确实拿不出来。”萧瑟瑟饮下口茶,放下了茶杯,“但我想吕大侠应该有什么条件,可以破例一次。”
“条件嘛……”吕崇笑道:“请姑娘先告诉在下,你想学易容术的原因。”
“我要混进太子府。”
听言,何惧靠近了萧瑟瑟,担心道:“就这么告诉他?”
“没事的,告诉他吧。”萧瑟瑟给了何惧一道浅笑,对吕崇道:“我朋友生前有东西被太子骗走,那东西对她很重要,我要混进太子府帮她拿回来。”
吕崇暗惊。
萧瑟瑟道:“这就是我的原因,只为拿回朋友的遗物,吕大侠能不能破例一次?”
吕崇若有所思,眼底的暗光让人窥不出玄虚,唇角翘起,像是在笑,“我义妹教我的易容术,无论如何都没有随意传授的道理,不过,如果你们答应在下一个条件,在下可以不收银子,免费帮你易容一次。”
“什么条件?”萧瑟瑟心下暗喜。
吕崇道:“带着在下,一起去太子府,在下要亲眼看着你拿出亡友的东西,确定没有被你们骗。”
何惧已是脸色极黑,沉声道:“吕大侠要是怀着歹心,死士的剑可不长眼。”
吕崇笑道:“在下只是提出要求,答不答应,取决于你们。”
“好了。”萧瑟瑟按住何惧的手,接着看向吕崇。
“给我点时间,我需要考虑清楚。”
“多长时间呢?”吕崇好整以暇问道。
“少则三日,多则七日。”萧瑟瑟道:“等我考虑好了,自会让何惧联系你。”
“可以。”吕崇笑说:“我在顺京还要待上些时日,就是七天的时间不够考虑也没事,在下随时恭候这位……何惧兄弟。”
何惧拱了拱手,阴沉的气势和吕崇犀利的笑意,如两股无形的力量暗中较劲。
萧瑟瑟离开茶楼的时候,街头上依然混乱,瑾王府那名侍卫还在百姓们的包围下辩解突围,远远的能看见顺京府的官差策马而来,萧瑟瑟戴好斗篷,低头匆匆往瑾王府回去。
而那名侍卫,在见到官差后,亮出了瑾王府的令牌,这才解释清楚,得以脱身。
现下街道上已经找不到萧瑟瑟了,侍卫心里着急,四处寻了寻,想着是该继续找还是赶紧回府禀报,一时间又口渴非常,露出难忍的表情。
“喝碗茶吧。”
有人递了碗茶给他,侍卫一愣,看着眼前出现的山宗,忙说:“山宗大人,事出突然,我跟着绿意姑娘跟丢了。”
“回府吧。”山宗转身就走。
“可是山宗大人,绿意姑娘还……”
“那不是绿意姑娘。”山宗笑着说:“你被暗算了,有时间了自己慢慢思考。眼下这事到此为止,剩下的我去和王爷说,你回去看好王妃的院子。”
侍卫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山宗的话就是命令,侍卫也就不再问了。
未时初刻。
原本晴朗的天空又阴下来,细细雨丝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