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忘言给萧瑟瑟夹了个饺子,“往后,本王尽量抽出时间,与你们一同用晚膳。”
“王爷?”萧瑟瑟怔怔看他。
“尝尝这饺子。”他道。
萧瑟瑟点头,夹起饺子送入口中,皮薄馅大,鲜美不腻,萧瑟瑟觉得好吃,连着吃了三个,有些噎住,于是忙伸手去拿茶壶。
“茶壶烫。”
玉忘言出声提了醒,可萧瑟瑟运气不佳,手指不小心碰到茶壶肚子。那里正是茶壶最烫的部位,萧瑟瑟的手指反射性的缩回,低呼一声,捏起手指,这才感受到指尖生痛发肿。
“来,把手给我。”玉忘言平静而娴熟的拿过萧瑟瑟的手,对着红肿的指头吹了吹,又起身去弄了些凉水,打湿手帕,回来给萧瑟瑟敷上。
灼痛的手指敷上清凉手帕,萧瑟瑟顿时舒服了些,心口泛出暖意,轻轻说:“谢谢王爷。”
“嗯。”玉忘言道:“本王看你的指尖上,有几处针孔。”
他连这都注意到了?
萧瑟瑟说:“我和绿意学刺绣,被针扎了,好痛……”
“那你可还想学?”
“想学。”
玉忘言轻语:“既是想学,就避免不了被针扎,往后小心。”
望着他墨玉般的瞳底,深沉悲戚,仿是被一股痛心伤臆的情绪攫住心窝,萧瑟瑟不语,定定凝视着他。
玉忘言低低呢喃:“锦瑟也是如此,手指上总有针孔,本王知道她喜欢刺绣,也知她在嫁入太子府前,废寝忘食,绣了千叶并蒂莲带进太子府。那是她费尽心思、花了三日三夜的时间才绣出的心意,可玉轻扬竟看也不看,就将锦瑟抛在洞房。”
“王爷……”萧瑟瑟泫然欲泣,“锦瑟姐姐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她一定是后悔嫁给太子了……”
“含恨而终,这样的结局,为何偏偏是锦瑟来承受。”玉忘言看着萧瑟瑟,唇角浮出苦涩,“罢了,本王又有何资格奚落玉轻扬的不是,本王也和他一般,大婚之日,将你抛在洞房。”
“王爷……”萧瑟瑟说不出话,心肝脾肺,都仿佛被人拧住,痛的鲜血欲滴。
玉忘言,若我当初不那么有眼无珠,是不是我们两个都会幸福?
为何一切就不能重来,让我接下你的礼单,将后半生都交给你?
眸中已蓄出眼泪,萧瑟瑟哽咽道:“锦瑟姐姐她,一定好后悔好后悔。如果能回到过去,该有多好?”
“你……”玉忘言心中一震。
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会跟她说这些?
而她又为何露出这样痛苦悔恨的眼神,就像是亲身经历过这些?
心口如漏了风,带给玉忘言从未有过的茫然,再接着心底疑窦渐生。
她不是傻子,不是。
玉忘言的眼神沉下,而就在这时,忽然有敲门的声音传来,止住了玉忘言即将出口的问询。
门外之人是山宗,语调里毫无笑意,严肃的说道:“王爷,是我,白冶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查出来了。”
玉忘言连忙起身,这刹那竟忘了萧瑟瑟,快步离去。
望着他离开,萧瑟瑟哽咽抽泣,仰头叹息。
“玉忘言,我对不起你,为什么人总是这样愚笨……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房外,玉忘言已经将门关上了,与山宗二人迅速离去,去到书房中。
玉忘言的书房隔音极好,门窗关上后,便不会被任何人窃听。
但即便如此,两人的谈话声音依然极低。
“山宗,白冶那边怎么说的。”玉忘言克制不住指尖的轻颤,当初让白冶去查锦瑟之死的深层原因,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记挂着这件事,如今,终于要面对真相了。
“王爷,为了安全起见,白冶传给我的信,我看过就烧了。他在信里很确定的告诉我,锦侧妃那块玉佩里藏着一个秘密,对太子有很大的吸引力。太子觊觎,因此设计了锦侧妃嫁给他。”
玉忘言目中顿显煞气。
“锦侧妃自己也不知道那块玉佩里到底藏了什么,故而惹怒太子,导致新婚夜被丢在洞房。太子府里那些姬妾没少欺辱锦侧妃。太子又对她灭口,买通死士污蔑锦侧妃叛国通敌。现在那玉佩还在太子手里,他大概是琢摸着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玉、轻、扬!”
玉忘言怒不可遏。
这瞬间他恨不能冲到玉轻扬面前,破开他的胸膛,撕开他的黑心!
“玉轻扬,枉锦瑟对你一腔痴心,你竟是彻头彻尾都在利用锦瑟,还给她通敌叛国的耻辱,让她受尽凄惨唾骂,含恨而终!玉、轻、扬!”
“王爷,请冷静。”山宗拱手,目光如炬。
玉忘言颤抖的双手在身后负起,垂眸压抑胸腔中的惊涛骇浪,良久,方沉声道:“逝者已矣,山宗,你也不必安抚本王的情绪。但本王认识玉轻扬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他有几斤几两,你我都清楚。陷害锦瑟之事,布置完备,以他的本事做不出来。”
“所以呢?”山宗眯了眯眼,“王爷是怀疑,这是有人给太子出谋划策,教他怎么欺骗锦侧妃并不留痕迹?”
玉忘言想了想,道:“玉轻扬背后是赵家。”
“对,皇后是赵左相的嫡女。”山宗语调变冷,蓦然想起一事,“王爷,我记得赵家好像就是出自湖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