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柒点点头,等了没多久便有人来通知她那些山匪都已经悉数押入大牢。她在陈志和知州府的那些下属官员的陪同下进了牢狱之中,审问了一番,便捏着鼻子出了牢房。
董师爷又给她看了一些卷宗,陆柒翻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好些地方她看着皱眉,董师爷在一边讲解,她就恍然大悟的模样。
差不多在官府待了一个多时辰,她便带着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走出去,和董师爷约好了,晚上去金桥楼吃洗尘宴。
等着她的身影远了,余下的人立马直起腰杆来,只不过对着董师爷还是一副畏惧谄媚模样。
“这新来的知州看起来还挺好糊弄的,对咱们师爷也尊敬。”
另一个官差笑着接话道:“她一个黄毛丫头,毛都没长齐,当然得依仗咱们师爷。看起来倒是一副想做大事的样子,毕竟是太年轻了,连那些卷宗都看不懂。”
“胡闹,那可是知州,是你们能够妄自议论的吗?”董师爷呵斥道,不过她脸上却没什么怒意,显然不是真生气,反倒对这些话还十分受用。
不过那两个说话的还是立马闭了嘴,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比较受董师爷看中的杨二娘方开了口:“那些山匪,师爷真的准备都交由这位知州处置吗?那里头可有刘家的人。”
董师爷笑了笑,原本就是细长一双眼,一笑就只剩了两条细缝:“她们冲撞了贵人,自然要吃点苦头,即便是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刘家要真重视人,自然会想法子来找我,要是刘家的人死了,那判案的也是这位新知州,和我有什么干系?”
杨二娘嘿嘿一笑,脸上犹如蜈蚣的伤疤也抖了起来,看上去尤为狰狞:“还是大人有远见,小的都听大人的。”
董成笑了笑,转动手上的白玉扳指:“美酒美人诗书和上好的笔墨都给咱们知州大人备好。金子也准备一箱,算是给这位知州大人的谢礼。”
她笑了笑:“这世间谁没个爱好呢,总能选个她喜欢的,就怕这位年轻的大人什么都不要。”
“凭着师爷的本事,那黄毛丫头肯定被您牢牢拿捏在手里,师爷尽管放心便是。”杨二娘一脸都懂的表情,脸上的笑容带着陆柒的极大恶意,“要是她什么都不要,咱们总能让她在这泉州待不下去!”
被她们议论的陆柒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等她进了自己的新住处,这知州府已经和她离开的时候有颇多不同。
秦何睡了一会便醒了,起来之后就开始指挥府中的仆府和小厮摆放东西,院子里花盆要怎么摆,他带来的书画要如何挂好。
原来的知州把值钱的物件都带走了,这知州府虽然挺大,也有假山流水和小小湖泊,但各个屋子空荡荡的,一些破烂的家具他也不屑于用。
秦何的审美是在秦家熏陶出来的,深受南阳帝卿影响,自然不像那些暴发户家的公子,喜欢把府邸装饰的金碧辉煌俗不可耐。
他这么一折腾,倒让府上生气多了不少,陆柒看着也顺眼。见陆柒回来,他又迎了上来:“感觉怎么样?”
他示意陆柒看两个人的屋子,里头的摆设倒让她感觉回了秦府。
陆柒瞧他那得意样子,笑道:“夫郎眼光自然好。”
秦何面上笑意更浓:“这府上还有很多东西要添,我们晚上去夜市吧。”
以往秦何出门并不爱带着人,不过这地方他人生地不熟,还是陆柒陪着他心里踏实。
陆柒没有应允他,而是询问:“夫郎可用过晚膳了?”这会是酉时三刻,也就是六点四十五,平日里秦家申时还未完的时候便用晚膳,想来秦何也该饿了。
后者摇摇头:“厨房里的刀具还没备齐。”
怕秦何吃不惯泉州的伙食,南阳帝卿特地让秦何那小厨房的两个厨娘也一起过来。不过知州府的厨房空荡荡的,大锅什么的都有,但刀具之类的却全部处置掉了。
即便前任知州留了这些东西,秦何讲究,也不会愿意用别人家留下的破烂。
“你让人写张清单,挑几个人把缺的东西先采买回来。人手够不够?”
“不够,做粗活的和小厮都缺,厨房里要添两个,还要侍弄花草的还有……”秦何掰着指头算,才发现缺不少人。
知州府自然不比秦家府邸那么气派,但秦何带来的这些人肯定是不够的,原本留在这里伺候的也是董师爷家的人,只是临时来打扫帮忙的。
他被人服侍惯了,又不是没钱,自然不可能自己做这些事。
搬家的前几天忙的事情总是特别多的,陆柒皱了皱眉:“还得添个能干的管家,买人的事情明日再说。”
她顿了顿,又道:“夫郎想买什么东西,我明日便陪你去,今日有些件事情,我需要同你商量。”
☆、第049章
董师爷为陆柒接风洗尘选的自然是泉州城最阔气的酒楼,她定的是很隐秘的包厢,好酒好菜上了一桌,只陆柒、董师爷和两三个受董师爷信任的衙门同僚享用。
为了表现自己初出茅庐,行事青涩的一面,陆柒愣是被这几人轮着灌了好些酒,等到她面上浮起薄红,董师爷便提议:“这光是喝酒吃菜着实乏味,这天色正好,大人定然要随我们去个好地方。”
陆柒接着她的话问:“这泉州有什么好地方?”
作为董师爷的应声虫,喝酒喝得脸通红的杨二娘嘿嘿笑道:“还能有什么好地方,自然是那男儿温柔乡了。这月色真好,大人旅途劳累,去那个地方再合适不过。”
她肤色黝黑,酒劲上来脸红得也不明显,不过一说话便满是酒气,而且笑起来还多了几分淫邪之意。
听她这么说,陆柒脸上的酒意却好似清醒了几分,忙摇头道:“不可不可!”
她连拒绝的话都是绵软,董师爷便使了眼色,杨二娘和另外两个三大五粗的捕快娘子便半拖半劝着拉着陆柒往离这酒楼不远处的风月之地走。
几个人身上穿的都是便服,不过董师爷几个显然是常客,那门口站着迎客的老鸨一见了人就连忙招呼着她们往二楼的雅间走,还扭着腰扬着帕子尖着嗓子喊楼里的小倌下来接客。
陆柒瞧着老鸨半老徐郎脸上的米分扑扑地往下跳,差点就没忍住当场吐了。这辈子她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楼里都是腻人的脂米分味,而且眼睛随便一看,就能对上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倌对她抛媚眼。
被两个穿着便服的捕快架着往二楼走,临到楼上的时候,董师爷很有眼色地让人给搬了痰盂过来,陆柒立马吐了个昏天黑地。
喝了那么点酒就吐成这样,如果说董成先前还对陆柒有几分怀疑,现在却是彻底放下心来。
她很是豪爽地让老鸨叫了楼里的几个清倌过来,挑了个温柔似水的扶着陆柒去他的房间。
在这种场合,要是客人去清倌的房里过夜,基本上就默认是要了那清倌的。最快建立女人之间的有意便是一起吃喝嫖赌。花这么点钱请陆柒她是半点不心疼的。
陆柒被那小倌扶着走,她就立马招了两个娇媚的小倌坐到自个大腿上,一个喂自己喝酒吃菜,她的手则伸到那小倌薄薄的衣服里上下其手。
不过还没等董成尽兴,外头就突然闹了起来,只听得老鸨尖叫了一声,还有打人的声响,她隔壁陆柒待着的房间一下子吵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