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脸上露出笑容来:“原来是教友。”她的表情可比刚才亲切多了,也真诚多了。不过紧接着她又皱着眉头说:“既然你是教徒,为什么不把十字架戴在脖子里面?反而要揣在兜里?”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幸好陈姐自己揣测出来了一个答案:“我明白了,你只是信主,还没有接受洗礼对不对?”
我干笑着点了点头。
陈姐热情的搂着我的肩膀:“没关系,改天我带你做。今天晚上呢,我请你吃饭,叶菲也来。天下教友是一家,我们应该多亲近亲近。”
领导请吃饭,似乎推辞不得,我只好点了点头。
我今天下午并没有工作内容,所以只是在公司里面四处乱转,熟悉环境,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只吃饭,别喝酒,吃完我去接你。”
短信没有显示号码,不过我马上反应过来是谁了,我打了几个字:“认真看家,不许监视我。你这个封建残余,新时代的家庭主男。”
我发完短信,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这时候,叶菲出来上厕所,在走廊遇见我了,她笑着说:“如意,你真是幸运啊,这么快就和陈姐亲如姐妹了。”
我苦笑了一声:“行了吧,她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我这个教徒是假的。”
叶菲笑着说:“我劝你还是装下去。听说陈姐特别虔诚。她现在好容易找到你这样的教友,一定认真提拔你。”
我无奈的说:“那你怎么不跟着她入教?”
叶菲干笑了一声:“我周末喜欢晚睡,怕她叫我去教堂。”
第561章 行尸
如果领导叫你去教堂,那还能拒绝吗?我忽然觉得我今天假装是教徒真是错了。我心里盘算着,等到找到铁夫人之后,就向陈姐坦白,至于坦白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也就顾不上了。
整个下午我都无所事事,在单位里面聊一会,玩一会,好容易等到下班。陈姐开车把我和叶菲带到了一个饭馆里面。
这个饭馆并不太大,但是很干净,也很精致,适合女人来。
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说说笑笑,周围的人也全都在干同样的事,这里的气氛很好。
可是聊了一会之后,我忽然发现陈姐的面相越来越不对劲了。
在单位的时候,我曾经看到她面色发白,现在仔细看了之后,我发现这种白色不是皮肤的原因,而是惨白惨白的,好像脸上的血液已经流干了一样。
听说有一种行尸,可以像人一样,行走自如,交谈说话,甚至可以暴露在阳光下。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死了,即使他自己都不清楚。唯一可以判断的方法是摸摸他的手腕,因为行尸是没有脉搏的。
如果发现一个人是行尸,要对付他很简单。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你已经死了。”然后再让他回忆起临死时候的情景,他就会化成一摊血水,从此在天地间消失。
我不知道陈姐是不是行尸,但是我越来越怀疑了。因为我发现她眼窝深陷,两腮坍塌,很像是出现死相的人,皮包着骨头。
我想到这里,就不由自主的去看她的手腕,结果这一看不要紧,我发现她的手腕上有横七竖八的很多道伤口。
我正看得发呆,忽然发觉陈姐和叶菲都停下来了。她们两个不再交谈了,而在奇怪的看着我。
陈姐沿着我的目光看了看我的手腕,然后笑着说:“怎么?我手腕上的伤痕吓到你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无意中看了两眼。”
陈姐笑了笑:“你既然是教友,就应该理解我才对。我们人类,生来就是有罪的,应该像上帝忏悔赎罪。当初基督为了救世,被罗马人钉死在十字架上。而我身上这些伤痕,不过是在忏悔的时候,效仿基督罢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低声说:“你的意思是,这些伤痕,是你自己弄出来的?”
陈姐笑了笑:“怎么?你以为是被人打出来的吗?”
我和叶菲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陈姐笑着说:“其实这伤痕是假的,用眉笔画出来的。疼痛不是目的,目的是时时提醒自己,一刻也不要忘记忏悔赎罪。”
我点了点头,想起来叶菲的话:“陈姐是一个很虔诚的教徒。”
这时候,饭菜已经上来了。我随手就要拿筷子吃饭,却看到陈姐双手互握,抵在额头,正在低声祈祷。
我在心里暗叫一声:“好险好险,差点露馅了。”
于是我也学着她的样子,低声祈祷。我听到陈姐很虔诚的说:“感谢仁慈的上帝,赐予我食物。求您圣洁的光照耀我,怜悯我,清除我的罪恶。”
等陈姐祷告完了之后,我们就开始吃饭。这里的饭菜很可口,但是我吃的很不是滋味,因为我心不在焉,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盯着陈姐的胳膊。
那些伤痕,真的是画上去的吗?我怎么感觉是真的呢?
吃了一会之后,叶菲忽然在桌子下面碰了碰我的胳膊,我奇怪的看着她,而她不动声色的说:“我去洗洗手。”
我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了,对陈姐说:“我也去。”
陈姐笑了笑:“你们快去快回,咱们还没有聊完呢。”我们两个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座位。
等我们远离陈姐之后,叶菲低声说:“如意,你有没有觉得陈姐很奇怪?”
我点了点头:“你指的是她身上的伤口?”
叶菲点了点头:“你说,会不会是她被家暴了?在公司里面是女强人,回到家之后却被一个假释的刑事犯老公殴打。但是顾忌双方的面子,却不肯说出来。只好把精神寄托在上帝身上,安慰自己所受的苦都是在赎罪,以求获得一些安慰……”
我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叶菲干笑了一声:“这都是我自己猜的,我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