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并非只有过年的时候,对联和鞭炮才组合在一块。办喜事的时候也会贴喜联。不过这不重要,老宿管是在大年初一死的,所以她指的应该是过年。
大年初一?我忽然心中一动。问男人:“老宿管死的时候,确切的时间是什么?”
男人想了想说:“是初一。确切的说,应该是年三十的晚上。刚刚过了十二点。”
我点了点头:“我们这里的风俗是,新年的钟声一响,然后才开始放鞭炮。难道鞭炮指的是她上吊的时间?”
方龄忽然幽幽的说:“我想到了。”
她的声音太神秘了,到吓了我一跳,我问她:“你想到什么了?”
方龄说:“对联指的是地点,鞭炮指的是时间。那个姑娘指的是人物。三个坐标交叉,我们就知道要找谁了。”
我着急地说:“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方龄说:“你还记得吗?咱们宿舍大楼门口贴了一副春联。”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这副春联我从来没有注意过,每一次走过去的时候,都只是匆匆一瞥,但是被方龄一提醒,我还是能想起来的。
方龄又说:“老宿管吊死在上面的时候,正好能看到那副对联。”
我嗯了一声:“然后呢?”
方龄又说:“然后她断气的时候,正好听到新年的鞭炮响起来了。恰好在这时候,有一个姑娘从她身边走过。”
我惊呼了一声:“排骨的那个同乡。”
方龄使劲点了点头:“老宿管一定是在说这个人。”
方龄曾经跟我说过。排骨有个同乡,过年的时候都没有回家,而是在饭店打工。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忽然有一只脚踢在了她的头上。她一抬头,才发现老宿管吊死在上面了。这样看来,老宿管真的有可能是在说这个人。
我问方龄:“那个女生的家在哪?”
方龄掏出手机来:“别着急,我给排骨打个电话问问。”
在方龄打电话的时候,男人已经让我们坐上了面包车。然后方龄把地址跟男人说了。男人就开车带我们去了。
我们几个人则坐在车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还好,女生的家距离市区不远,我们坐着车走了四十分钟,就到了女生的家里面。
我看见一座挺破落的院子,看样子女生的家境并不太好。
我小声的问方龄:“那个女生叫声什么?”
方龄翻出手机来看了一下:“好像是叫文英。至于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走到院子里面问:“文英在家吗?”
应声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她奇怪的看着我们:“你们是?”
我笑着说:“我们是她的同学,来看看她。”
那女人就很感动的说:“哎呦,快进来吧。”
这个女人就是文英的妈妈,她把我们让到了屋子里面,忙不迭的给我们倒茶。
我问她:“那个……文英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个,文英的妈妈就叹了口气,看她的样子,几乎要落下泪来了:“我也不瞒着你们了,她在学校被吓破胆了。回来之后就大病了一场,到现在,脑子还是一会清楚,一会糊涂。不敢见光,不敢见风,不敢见人,胆子小的很。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同情地问:“去过医院了吗?”
文英的妈妈点了点头:“去过了。但是什么也检查不出来,只是让静养。”
我们沉默了一会,然后对她说:“能不能让我们见见她?”
文英的妈妈愣了一会,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她嘱咐我们:“过一会别太靠近她,她醒了之后,就不肯让人走过去。”
我们都点头答应了。
文英的妈妈掀开了一道帘子,指了指其中的一间屋子。我们几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了。
我看见屋子里面的窗户用黑纸罩上了,一点光都漏不进来。而桌子上面又点着一盏油灯,文英正守着油灯,一个劲的打哆嗦。
我们谁也不敢靠近,都在门口站着,上下打量她。
我看到她双目无神,徒劳的摇晃着脑袋,像是还没有睡醒,在梦游一样。
无名忽然小声说:“没错,是在这里了。”
我奇怪的问:“什么在这里了?”
无名指了指那面墙:“你仔细看看,墙上的影子。”
我看了两眼,越看心里越害怕。我看到文英的影子清清楚楚的落在了墙上。可是还有另外一个影子,正蹲在她的肩膀上。
无名低声说:“那另外一个影子,就是鬼。”
文英的妈妈站在我们身边,她吓了一跳:“文英招鬼了?”
无名点了点头,他慢慢地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我懂一点道术,她确实是被鬼迷住了。”
文英的妈妈顿时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来:“可不是吗?她被死人的脚踢中了脑袋,醒了之后就这样了。这可不是招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