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上官京府府尹俞大人,也在喝着小酒高兴着,他的女儿,虽不算倾国倾城,可勉强也算得上有品有貌,又是和宿家老二从小一处长大的,原本打算着能和南平王府联成姻,唉,可惜,这次吏部升降的调任没有他什么事,如果能往上升一升,还可以考虑,可现在自家肯定高攀不起南平王府了,谁知道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如今姚真能嫁进靖北王府,虽说那林景诚是幺子,如今又只是个监生的身份,什么差事儿都没领,可到底那是靖北王府啊,自己家闺女能嫁进王府,怎么想都是好事,怎么想,都不委屈自己宝贝闺女的品貌。
林景诚和余姚真的婚事是昶王亲自出面保的媒,林景诚为此抗争过,可他一来没什么脾气,二来性子不够硬气,只知道用绝食一种办法来和父母抗衡,靖北王和王妃被他气的、愁得睡不着觉,文青叶琢磨了半天,晚上等了林景祥回来,把这件愁人的事儿告诉了他。
林景祥能花那么多年等着文青叶长大,并且在她及笄后,以迅雷掩耳之速度求娶了她,此等意志力和手段,显然,好脾气的林景诚远不是他的对手。
只用了半个时辰,林景诚就安静地接受了父母对自己婚事的安排,吩咐了大丫头春翘把饭菜端进了自己的屋子,也默许了春翘爬了自己的床。
天边已经隐约泛起了鱼肚白,林景诚转头看了眼脸颊还留有欢情后红晕的春翘,默默垂了眼帘,箐箐说过,春翘这丫头挺好,极为稳妥难得,更重要的是忠心且有胆色,应该仔细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春翘定能把家里打理的妥妥当当,他对不起箐箐了……
林景诚慢慢起身,动作轻缓地下了床,随便找了件衣服披上,掀帘出了屋子,值夜的小丫头赶忙奔过来,曲了曲膝,林景诚随便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了下去,自己则站在院内的游廊内,看着远处天边那一抹似隐似现的朝霞浮出天际。
就这样吧,既然要娶俞家姑娘,那春翘就不能走了,她得留下她打理自己的内院,她对不起箐箐,也不在乎多对不起一个春翘了,就这样吧。
宿劭早早起来在院子里打完了一套长拳,伸展着胳膊又悠了几圈,才接过川北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汗。
“怎么样了?有回信了没有?”
“已经接到回信了,昨夜里是春翘进屋伺候了。”川北微垂着头,声音平平的汇报道。
“呃。”宿劭疑惑地眨了眨眼,瞬间就明白了川北话中的意思,这是打算着还没进门就找人制衡那位俞家娘子了,春翘,宿劭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春翘是谁,靖北王府他去的次数可不少,却对林景诚身边的丫头没有一丝的印象。
“春翘是?”宿劭似是自言自语一般问了出来。
川北抬头扫了宿劭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声音压得低低的道:“回爷的话,春翘原是林家二爷院子里的二等丫头,去年表小姐跟着郑家二小姐去靖北王府给王妃贺寿的时候,见过那春翘,似是投了眼缘,原本林家二爷打算着把春翘送给表小姐,可表小姐说了,春翘忠心且有胆色,是难得稳妥的丫头,只是这忠心却是忠心于林家二爷,可不是她,后来,林家二爷就提了春翘成了他屋里的大丫头,昨儿个,是春翘第一次伺候。”
宿劭意外至极的看着川北,想着他说的话,心里突然泛起一丝腻歪的恶心,让丫头伺候自己那个,那个是能让丫头伺候的?!
虽然别扭,可他才懒得去管别人屋里的事儿呢。
“舅舅的嫡长孙哪天满月?”宿劭边往自己屋里走,边问道。
“还有两天。”川北答道。
宿劭脚步顿了顿,他今天要出发去河北路,赈济的事儿太子就像个撒手掌柜的,他必须亲自去指挥调粮的事务,两天?宿劭拧眉想了想,估计回来的可能性太小。
“备好礼物,不可失了礼数。”宿劭吩咐完,就进屋换衣服洗漱去了。
文青叶和林景祥的嫡长子林障聪的满月礼可算是靖北王府今年最大的喜事,加上林景诚又定下了余姚真,这次的满月礼可谓是喜上加喜,靖北王和靖北王府乐的都有点不知该怎么乐哈了好。
赵蔓箐早早起来沐浴洗漱,特意挑了件葱黄绫宽幅裙,月白七分荷叶袖短衫,手腕上笼了三串黄水晶手串,清新悠然如同刚刚抽芽的嫩苗,紫墨笑看着她一点点搭配着打扮自己,手脚利落的给她梳了个飞仙髻,发髻中间缀了颗粉晶镶赤金发簪,赵蔓箐对着铜镜转着身子照了照,笑眯眯满意的点了点头。
“表小姐今天这是打算去艳冠全场的?”金盏笑看着她,打趣道。
赵蔓箐斜着眼瞅了金盏一眼,挑着眉梢口气轻松的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大家每次洗完澡,都觉得自己特别美嘛?”
金盏愣了愣,仔细想了想才摇了摇头。
赵蔓箐抿着嘴笑道:“那是因为脑子进水了啊。”顿了顿,叹着气道:“今天我要去当迎门女史啊,不好好打扮打扮,哪里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其实我是个门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