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他们在贩假钞?”小木侧眼问。
“知道啊,这比吃的里头造假有良心多了,好歹害不死人呢。”大葫芦道。
小木呃了声,知道不能和这货讨论法制及道德问题,他问着:“都怎么出手的?”
“各有各滴办法呗。”大葫芦道,他开始数了,零散的,主要是去坑小摊小户小卖铺,特别郊县来的卖菜卖水果卖山货的,花出去一张假钞,找回来的零钞可就都成真钱了;高级点的就玩丢包,找合适的地方,包一掉,只要有人捡,立马被围了,直接诬人偷包了,不服气是吧,我擦,我包里一万多块呢,瞧见没,扭送派出所最少判你两年,一咋一唬,其他被讹的身上的钱就全没了。再往高级点,就是这些见不得光的事了,迪厅里磕块药,一塞,尼马假钱;街头约个炮,嫖资一塞,假钱;还有手机市场那些卖黑货了,都是袖筒里交易,以假换黑。
大葫芦脑袋不灵光,可见识绝对够广一张口就讲了十几种去处,听得小木牙疼不已了,他换着话题问着:“那个地雷,你认识不?”
“不认识,人家当老大的时候,咱还在街头混呢。”大葫芦道。
“出名很早了,我怎么没听说过?”小木道。
“确实很早了,我们以后跟人搬搬东西扛扛货,连当马仔的资格都没有……很牛逼一个人哦,吃海路的,一般不上岸。”大葫芦道,说着徐同雷的轶事,不过都是道听途说怎么怎么个牛逼法,在大葫芦眼中的牛逼,也就是不缺钱,不缺女人,然后被街头的混混交口相传。
“怎么能找到他?”小木打断了大葫芦的话问。
咝……大葫芦一抽,警惕地看小木了,他犹豫地问:“哥,你不会是……对了,昨晚有个警察打我电话了。”
“别乱猜,我问你怎么找他。”小木道。
“哦哟,那真不好找,不是在水上,就特么在女人肚子上,这种人不露面的,落脚顶多在海边小渔村,一干完活,还没准到那儿花天酒地去了……那些送货的,顶多是给地雷的马仔办事。”大葫芦道,明显是不想告诉小木了。
“呵呵,你是觉得我没办法找是不是?”小木且行着,不理会大葫芦了。
“等等。”大葫芦追着小木问着:“那你告诉我干什么?不会是又钻人家肚子里,给警察报信吧?”
“他是名人,我也算半个名人了,可能报信么?”小木问。
“哦,也对……”大葫芦相信了。
“怎么找?”小木问。
“我真不知道啊。”大葫芦诚实地道。
小木一瞅他,这货斜眼、发怔,属于诚实表情,没撒谎,小木一换口吻道着:“歪坨子死了,你没想法?”
“啧,他自己撞大货车死了,我能有啥想法。”大葫芦道。
“可他们俩那车负全责,而且涉案,又喝了酒了……不但一毛钱赔偿没有,还得赔人家大货车的损失。”小木说着这件郁闷的事,歪坨和他本人一样,连死了都把自己恶心了一回。
“这真没治,那货脑袋一直就缺根弦,而且倒霉到家了,你教他碰瓷他都干不好,头天出车拣了辆帕萨特碰,一碰尼马是市容监察大队的,下来直接揍了他一顿……我都没法说。”大葫芦道。
啧啧啧,气得小木直拍额头,再好的设计师,也怕执行不力啊,他捋着纷乱的思路道着:“我也不准备做啥,你说替人出车,人死了,多少要点安家费吧?”
“哦,也是,他老爹还在环卫上扫大街呢,家里也被警察翻了个底朝天……嗯,可是,哥,这钱不好讹啊。”大葫芦思忖道,越是这种黑事越不好办,办事的肯定溜了,正主你别指望找得着,就找着也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