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子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如此奇怪的场景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即使有人看了一眼也不在乎,就算酒馆里多了一头老虎,他们也要先伸手入罐,然后再逃命。
沈昊冲秦先生微微一笑,“先生别来无恙。”
“还好。”
教书先生与昔日的学生都没有久别重逢的兴奋。反倒是异史君又露出笑容,挥手将金罐送到另一张桌子上,“慕行秋一施法,我就发现了,他那点法术,没有一样能逃出我的眼睛。还好。没让魔种抢先。”
秦先生与沈昊没有接话,异史君就自己说下去,“先解释一下,我可没有投靠道统,只是被察形之镜照过。怎么都逃不掉,如芒在背,痒得不行,我一想,既然如此,何必逃呢?道士们又不是为我回归,我怕什么呢?干脆靠近察形之镜蹭蹭痒,呵呵。这一招还真好用。”
异史君对两人各看了一眼,“你们都不拿我当朋友,我就保持中立了。谁也不帮,也不捣乱,就静静地坐在这里看你们斗法,这可是千年……不不,十万年一见的大场面。”
沈昊拿出察形之镜放在桌子上,“先生是无魔之魂。魔种是无魂之魔,两者分离时都很软弱。却无法斩尽杀绝,两者融合时。我不是您的对手。”
“道统找了我十几万年,总该想到了将我与魔种彻底除掉的方法,让我想想……察形之镜可以吸收魔魂与魔种,将我们关在一起的同时还能阻止我们融合,然后……”
“然后道统就会一块回归,用九大至宝将魔族彻底击杀。”异史君抢着说,他对这事已经寻思很久,沈昊却不肯吐露半句口风。
秦先生摇头,“道统不会出来,察形之镜会带着我与魔种自动回到道统的隐居之地。”
“然后呢?在那里将你们击杀?”异史君追问不休。
秦先生仍然摇头,“将魔族击杀实在太浪费了,道统需要我们的力量……”
“明白了!”异史君又一次抢着说话,抬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道统需要服日芒道士啊,哈哈,你们可有苦要受了,不生不死、非生非死、半生半死……魔族的力量要多久才能被抽光?”
“九大至宝齐上的话……大概一百年。”
异史君笑得更大声了,引得一些抢金子的人都扭头看他,“有趣有趣,即便如此,你也不愿意主动与魔种融合?”
“不愿意。”
“哈哈,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生灵,可惜你不愿意加入魂妖,听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想要你了。但你不会坐以待毙吧?那就没意思了,而是愚蠢,你不可能愚蠢。”
“我将赌注押在慕行秋身上。”
“这个小子?”异史君侧身往桌子底下瞧了一眼,双脚仍然踩在慕行秋身上,“他未必有我厉害。”
“得给他一点时间。”
“难道你认为慕行秋以后能与整个道统抗衡?”
秦先生点点头。
异史君又是大笑,又是拍桌子,像是喝酒喝到了兴头上,然后转向沈昊,“魔种暂时找不到也就算了,魔魂就在这里,察形之镜怎么没有吸收他?”
“因为你骗了我。”沈昊淡淡地说,没有恼怒之意。
“我还能把你给骗了?”异史君笑吟吟的神情分明承认了这一指控,“我是怎么骗的,说来听听,让我也得意一次。”
“慕行秋一施法你就发现了他,那是因为慕行秋主动找你,让你帮忙。”沈昊扫了一眼正排队喊口号掏金子的人群,队伍排出了店外不知有多远,“你激起众人的贪婪,令他们与入魔者相似,然后藏起了魔魂,坐在这里的秦先生只是魔魂留下的法术。”
入魔者的极端情绪常在,普通人偶尔才会情绪高涨,这种时候他们与入魔者确有相似之处,甚至也能当作引领法术的路标。
慕行秋从那位发火的壮汉身上发现了这一点。
异史君笑得眼睛眯成了两条缝,“那也是我聪明,早就准备好了黄金罐子,否则的话怎么能骗过一位注神道士?还有,我帮的是慕行秋,不是你,也不是魔魂,所以我之前可没撒谎。”
异史君用金罐推销口号有些天了,他真心想做好这件事,只是正好能用来帮助慕行秋。
“只有你一个不够。”沈昊瞥了一眼察形之镜,“龙魔也在附近。”
“哎呦,不好意思,我们这么多高手对付你一个。”
“没关系,能在这里一次解决所有问题,正合我意。”沈昊又瞧了一眼察形之镜,“我的帮手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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