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安家后宅这一部之长,怎么也算个肥缺,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这位人事部长不是别人,正是第五脉的子息。
夜辜星只管端个板凳,放好,一边嗑瓜子儿一边等着看戏。
果然,东窗事发的第二天,陈瑾就找上门了。
夜辜星抿了口花茶,“原来是五婶,听说病了好些日子,现在痊愈了吗?”
陈瑾于侧下方落座,笑容优雅,“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有些头晕,医生说是贫血引起的。”
“既然如此,那就应该安心静养,需要什么直接让库房送过去,做好登记就行。这点,还请五婶体谅,毕竟我才刚接过这摊子,什么东西都得打乱了重新按照自己的规矩排,时间久了,想来各位婶婶也就习惯了。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还是有些道理的。”
陈瑾的笑,开始变得勉强,“正是这个理儿……”
夜辜星放下茶杯,这时,一名下人规规矩矩上前替陈瑾看茶,动作麻利,神态恭谨,一看就是受过规范培训的下人。
“侄媳妇这儿,不仅茶好,连端茶递水的下人也格外乖巧。”
“五婶不用羡慕,过不了多久,庶宅那边也会改头换面,要说,这下人还是得立个规矩才行,否则,出了平嫂那样的恶奴,做出欺主之类的混账事,那才叫人糟心!”
陈瑾想到至今闭门谢客、养病不出的纪情,还有那被罚到厨房打杂的平嫂,莫名一个寒噤。
“对了,五婶今天上门,该不会只为和我闲话家常吧?”
陈瑾猛然回神,想到儿子还捏在夜辜星手里,神情软了几分,连带着话语间也多了几分低声下气的讨好之意——
“辜星呐,你看,我家三小子年纪轻,做错了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能不能……”
“咦?三小子?五婶说的是谁?我怎么听不懂呢?”
陈瑾笑容一僵,目露难堪,却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那个不肖子,居然敢做假账亏空,我这个当妈的实在惭愧……”
“哦,原来五婶说的是他啊。”夜辜星换了个姿势,斜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模样,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明眼人一看就是敷衍的态度。
陈瑾长了眼,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却只能隐忍不发,人在屋檐下,已经由不得她不低头!
反而还得赔笑脸,装镇定。
“是、是他……辜星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呢?”陈瑾试探着开口。
夜辜星凉薄一笑,“在我这儿可没什么安家五脉嫡三子,只有亏空千万,却不知悔改的罪人一个!至于,如何处置,我准备请二婶和老夫人一起商定,毕竟,我拿捏着三部,这两位手里的权也不小。”
“别……侄媳,你看咱们能不能私下解决,闹得这么僵,传出去也不好听。”陈瑾苦口婆心。
夜辜星笑了笑,“要说,这安麒还是当初老夫人一手提拔上来的,按理,我该给您这个面子,好歹是安家的子孙不是?”
“是是是……侄媳通情达理,婶婶先谢谢了……”
“这可使不得!”夜辜星抬手,“您先听我把话说完。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心里清楚,可惜,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您家这位三少爷恰好撞到了枪口上,我也实在无可奈何。还望,三婶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