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笑了,一边给闺女拢着头发,一边轻声的说了闺女新婚需要知道的一些东西。
夜渐渐深了,沈安筠的头发也早已烘干,程敏留下一本册子,嘱咐完闺女早点休息,就出门回主屋了。
沈安筠躺在床上,以为自己会失眠,谁知闭上眼,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和沈安筠能平静入睡不同,杜钰竹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他不明白自己内心的激动,是因为成了亲,父母的安全就又有了一层保障,还是因为,两世第一次成亲,内心的期盼!
他无从得知,却并不反感,这些前世从未经历过的感受,让他确定,这一世不是自己的梦幻,而是真实的,不同于上一世的,另一种人生。
……
第二天,沈安筠是被外面的动静乱醒的,听到外间也有细细的说话声,知道是宋巧她们,就叫人进来伺候。
梳洗过后,族里的一位手巧又有福的长辈,口中说着吉祥话,为沈安筠绞脸,族长夫人为她梳头……
程敏看着闺女绞了脸,梳了头,穿上了嫁衣,眼前一片模糊。
……
杜钰竹卯时就起了床,等着父亲去家庙,告慰祖宗,自己今日要成亲。
迎亲的队伍集结完毕,吉时到,杜钰竹一身新郎喜服,骑上骏马,出门迎亲。
三月的天气最是舒服,听到欢快的迎亲唢呐声,人们来到大街上,或是单纯的凑个热闹,或是想捡几个喜钱。
可是当他们看到迎亲的新郎时,都只顾得上惊叹于他的容貌,然后向周围的人询问这是谁家的儿郎。
迎亲队伍从西边进了沈家庄,本来准备拦新女婿的人,看到杜钰竹,竟然都忘了拦,直接就那么让他过去了。
到了沈安筠家,杜钰竹还是被拦在门口,做了几首催妆诗,才允许入内。
吉时到,沈安筠拜别了父母,程敏为她盖上盖头,然后被喜娘扶着,上了花轿。
迎亲讲究出东进西,出村的时候走的就是东边,回去的路,也不是来时走过的路。
一路顺畅,到了杜府门口,杜钰竹下马,一个喜娘扶着沈安筠从花轿上下来,另一个喜娘,把中间系成红花的绸带的一端,放沈安筠手中,另一端放入杜钰竹手中。
杜钰竹牵着红绸,沈安筠被喜娘扶着,在震天的鞭炮声中,跨过火盆,进了杜府,拜过天地。
……
新房的正厅里,杜钰竹和沈安筠分左右坐了,司仪喊:“揭盖头。”
族里一位儿女双全的嫂子,端过来放着喜秤的托盘,杜钰竹拿起喜秤。
喧闹的新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屏吸静等,看新娘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到底能不能配上杜钰竹的容貌。
盖头掀起,视线终于不再受阻,沈安筠看向眼前芝兰玉树的人,嘴唇缓缓弯了一个弧度。
杜钰竹终于见到了一个多月没见到人儿,瓷白的皮肤比往日看起来更加的白嫩,眼神再不是刚认识时的冷淡,从她灵动的双眼中,杜钰竹看到了欢喜。
眼前的人,已经是自己娶回家的妻子,杜钰竹再也不用隐藏内心的想法,欣喜的表情瞬间展满俊美的面庞。
安静的婚房里,并没有恢复刚才的热闹,宾客们好像怕自己随意的出声,打破了这美好的画面。
杜钰竹颜色虽好,现在却不是一直盯着看的时候,沈安筠垂下了眼眸,杜钰竹为强忍着把眼神从她身上移开。
司仪这才和大家一样,从美好的画面中恢复过来,开始主持合卺酒。
喝完合卺酒,婚礼的礼节基本全部走完,司仪和看新娘的宾客们纷纷离开,新房里只留下新婚夫妇和他们各自的丫鬟。
两人又各自换下礼服,穿上家常一些的轻便衣服。
杜钰竹轻声问她:“累不累,饿不饿?”
一天的礼仪下来,哪怕沈安筠身体比一般姑娘都强,也有些快撑不住了。因为礼服穿戴比较麻烦,如厕时非常不方便,一天她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她实话实说:“又累又饿!”
杜钰竹看向自己的丫鬟,迎香赶紧道:“饭菜早已准备好,请少爷少奶奶用餐。”
饭菜上齐,杜钰竹让她们都下去,用餐的小厅里,只他和沈安筠两人。
因为饿得很了,沈安筠先捡能迅速补充体力的肉菜吃了几口,然后才小口喝粥,给胃一点时间,慢慢反应一下。
杜钰竹见她一开始吃的香,没想到只几口,就不怎么吃了。
“是饭菜不合胃口么?”
沈安筠:“不是,饭菜很好,只是我饿的很了,只有慢慢吃才不会吃顶。你还要出去敬酒,赶紧吃饭,不用担心我,屋里这么多伺候的,还能让我不舒服了不成。”
听她并不是因为饭菜不顺口,杜钰竹才放下心来,自己吃了六成饱就起身。
嘱咐安筠:“吃过饭就先歇歇,我待会就回来了。”
他眼神火热,后半句话又暗示性太强,沈安筠想当作听不懂都难。
杜钰竹见她没说话,却红了脸庞。
杜钰竹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哪个字说错了,让安筠都不理我了!”
沈安筠一下子红了耳朵,轻推了他一下:“你赶紧去吧。”
杜钰竹却趁机抓住她的手:“我又不想去了。”
沈安筠知他又和自己开玩笑,一边抽回自己的手,一边道:“不去就不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