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姣走后,她凝视着无边无际的夜空,沉下心来,安抚母亲的不安。
待母亲情绪平复下来后,再指导她去请护工,嘱咐她跟父亲上级请假。
徐姣跟组长请了假,徐晚意的工作更为弹性,只要跟王所说一声就可以了。
两个小时的车程,徐姣始终跟徐晚意十指交扣,手心炙热,温度高得似要将两人的手融化掉。
医院,徐姣最讨厌医院,医院里总有闻不完的消毒水味,医生护士都穿着惨白的白大褂,似乎要祭奠什么似的,漠然着一张脸。
病人家属总是满面愁容,徐姣发现他们都有一个特点,总是敛着神色,弓着腰,肩背打不开,一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来气的样子。
徐姣帮不了他们,也无法坦然自若地看着这些人,所以她下意识地排斥医院,妄想不去医院就见不到这些叫她无奈的场景了。
但当她出到社会,做了基层律师,发现血淋淋的现实远比书上的案例残酷百倍,有些人的生活惨得都不能用惨这个词来形容了。
但同时她也能看到他们顽强的生命力,坚韧不拔的拼劲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提到自己的希望的时候,即便他们满面脏污,是被人轻视的农名工、”乡下佬”,可他们脸上洋溢着的幸福让他们也发了光,成为一个个平凡却伟大的普通人。
“爸、妈。”
徐晚意带着徐姣进了病房,徐姣紧贴着她姐,跟着她姐也喊了声”爸、妈”。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还算宽敞,另一床是空的,不知道这床的病人上哪去了。
徐母坐在徐父床前剥桔子,听见声了立刻激动地扭头站起身来,朝两人招呼。
“欸!晚晚跟姣姣来啦。”
“爸这伤医生怎么说的?”
徐父满脸堆笑地拉着徐晚意坐下,正要开口,徐母却心急口快插了话。
“伤了点骨头,医生说住院观察几天,然后就可以回家养病了,嗐,没什么大碍。”
她把剥好了的橘子塞进徐父手里,却被对方摆手拒绝,顺带白了她一眼。
“谁让你瞎着急瞎操心了,你那性子,总是这样。”
徐妈妈嘴一撇,手往腰上一插,那模样分明是要和徐爸爸吵架。
见状的徐姣已经轻皱了眉头,但臆想的争吵却并未出现,病房里反倒是响起了她姐的声音。
“妈妈做得也没错,您摔伤了,做女儿的不回来,岂不是太不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