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你们想冲撞大军?!”阎庆国手中的马鞭挥动了两下,发出了两声脆响,这是事先已经约定好了的暗号。
钱不离挥了挥手,菜地一侧的亲卫们缓缓催动战马,逼了上去,而姬胜情的马车门帘掀起处,如下饺子般先后窜出来十余个士兵,他们拉开了手中的长弓,箭簇冷冷的指向了那批‘农夫’。
让事实说话才是最有力的证明,姬胜情的马车虽然大,但是已经装了十余个士兵,堂堂的公主殿下当然不会和士兵们一起挤在马车里。
“他们是什么人?”钱不离高声叫道。
场面非常紧张,从亲卫们显现出的杀气看,只要那些人有一点应对失误,亲卫们马上就会展开屠杀。
阎庆国拾起掉在地上的状纸,大略扫了几眼,回道:“队长,这个女人死了丈夫,因为分家产和婆家的人有争执,妈的!这种事也来麻烦我们?还不快给我滚!去找你们的县官去评理!”阎庆国一边大骂一边冲着那为首的人使眼色。
“都回来吧,看他们拖家带口的,还怀了孩子,也不像是刺客。”钱不离淡淡的吩咐一声,把逼上去的亲卫们都喊了回来。
如果行刺的目标在前面,这些人还可能亡命搏上一次,但现在已经很明显了,福州军已经布下了圈套,就等着刺客上钩,谁甘心傻头傻脑的冲向死亡呢?
那为首的人一边抓着女人的头发,以显示他们家庭的内部矛盾,一边陪着笑脸,向后退去。
“大人,不把他们一网打尽么?”杨远京轻声说道,看情况刺客们都出现了,这么好的机会浪费掉着实可惜。
“他们不过是一群狗,只要主人没有死,他还可以招揽另一群狗更多的狗,我要除掉的是他们的主人!”钱不离扫了那些人的背影一眼,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大人,要不……派人跟着他们?”杨远京还在可惜机会。
“不用了,他们会主动找上门的。”钱不离摇了摇头:“如果派人跟着他们被发现的话,真是得不偿失了。”
那群农夫走远之后,阎庆国露出了笑脸,跨上战马凑到钱不离身边轻声说道:“大人,我表现得怎么样?”
“还没有完,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你的,日后小心他们想办法试探你。”钱不离笑了起来。
“来就来,谁怕谁?!”阎庆国看了看自己的巴掌:“刚才那个耳光打的真是过瘾啊!呵呵……”
“这一次他们知难而退,日后定然贼心不死想方设法来行刺,我们要花大力气做好防卫,当他们想不出办法的时候,就会想起你这个‘自己人’了。”钱不离皱了皱眉头:“不过这么做……就是在用殿下的生命去冒险了,千万不可大意啊!”
杨远京道:“大人,只要殿下不到处出头露面,他们是没有机会的,难道我们都是摆设不成?!”
“不管怎么说,小心些总不是过错。”钱不离催转了战马:“我们走吧,远京,你去告诉后面的霄云一声,刺客已经出现了,让他们提高警惕。”
“遵命,大人。”杨远京带着几个人斥候向后方奔去。
为了保证安全,一路上再没有进过城县安歇,全军休息的时候总是在城外安营扎塞,借助的军队的力量崛起的钱不离,只相信军队。
如此走了两天,远远看到宜州府了,让人惊讶的是,前方带领士兵来迎接钱不离的竟然是任帅,无需多观察,看到任帅一脸的喜色,还有被纱布层层包裹起来的左臂,钱不离马上明白,青龙关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了。
迎接的仪式很低调,宜州府的贵族们只有倪明在迎接的行列里,顾坚也来了,但警戒森严,第一团的士兵们远远巡逻在府门的附近,还有不少箭营的弓箭手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打量着四周。
“大人!”任帅迎了上来,虽然钱不离依然混迹于亲卫之中,两道长眉也依然是黑色的,但就象月色公爵说的那样,任帅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钱不离:“末将幸不辱命!”任帅的胸膛挺得高高的,一副邀功的样子。
钱不离看了看任帅被包扎起来的左臂:“身为一旅之长,怎么还象以前那样,打起来就不要命?”
“这个……末将一直躲在后面了,流矢所伤是流矢!”任帅憨笑起来。
“还不是一支流矢呢!无数支流矢都冲着你来吧?任帅,看不出来,你挺招人喜欢的?!”钱不离用眼睛扫了一圈任帅身后的亲卫,那些亲卫几乎人人带伤,而且还缺了几张老面孔,钱不离的记忆力一向很好,显而易见,那些人不是重伤在身就是阵亡了。
任帅顺着钱不离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憨笑愈发的热烈了,但就是不说话。任帅有自己的主意,反正仗也打完了,敌军全军溃败,功劳在身是没有理由受惩罚的,大人……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伤亡怎么样?”钱不离催动战马和任帅并肩向城门处的人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