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已经把她们护送回府衙了。”顾坚心中大定,朗声回道。
钱不离点点头,顾坚做事很细心,那些被逼良为娼的女人既然已经到了府衙,回旋的主动权就在自己手中,谁也抢不去!钱不离微笑着转向那个管家:“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是想顽抗到底呢,还是乖乖去府衙?”
“诬陷……全都是诬陷!!”那管家激动得狂叫起来。
“看样子你们想顽抗了?”钱不离的脸色突然一冷:“来人,全部给我拿下,死活不论!”
“遵命!”亲卫们一声大喝,纷纷拔出了自己的长剑,什么叫死活不论?潜台词当然是要死的不要活的!
那管家一脸大骇:“你……你……”他再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知道向后退,亲卫们身上蒸腾的杀意可不是假的。
倪明用目光制止了贵族们的冲动,谁也不敢担保钱不离会不会把挺身而出的贵族也拉下水,变成叠燕楼的同伙人!从下面那些士兵的举动看,钱不离的确动了杀心,他根本就没有给双方留下回旋的余地,这种时候谁出头谁就会吃大亏!
就在亲卫们逼上去的时候,厅内突然响起了一声娇喝:“慢着!”随着话音,挂在厅后正中央的一幅精美的猛虎下山图被人一把撕开,没错,是撕开,画后走出了一个女人,而在那女人的身后,还跟着四个神情冷肃的中年人。
那女人的头发很长,又黑又亮,脑后束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其余的头发则懒洋洋的披散下来;她的眼睛大而有神,开合间冷芒四射,但眉毛却弯弯如月牙,显得很柔媚,与她眼中的锐芒形成鲜明的反差;她的鼻梁端正挺直,红唇紧抿,显示着她不佳的心情。
她身上穿着一袭白色的束腰长裙,开胸不高也不抵,露出的肌肤如凝脂般白腻;高耸的胸脯上佩戴着一枚金色的勋章,勋章上刻画着一面盾牌,她裙尾拖在地上,走动间,显露出了修长的腿的轮廓。
男人欣赏女人的角度是有差别的,有的人喜欢先看脸,有的人喜欢先看胸,而钱不离欣赏女人从来都是先看腿,他的眼睛看向下方,很自然的想象着裙内的风光。
哗啦……整齐合一的动作整齐合一的声音,大厅中的人全都跪倒在地,就连程达等亲卫也一起跪下了,只有钱不离还稳稳站在厅中,因为……他不懂。
那个女人佩戴的勋章不同寻常,叠燕楼中的人自然知道来者是什么人,而程达等亲卫也从勋章中意识到了那女人的身份。
金质盾牌勋章意味着那女人的前祖曾经是帝国的开国元勋!姬周国仅有的三个公爵中的一个!虽然经过了数百年的时间,三家公爵的影响力逐渐缩小,但他们约等同于国王的身份却不容人轻忽,他们出现的地方,所有的平民都要象面对国王一样,对他们施行跪拜的礼节!
二楼处的贵族们一起站起身施礼之后,垂手肃穆的站在那里,一声也不发,就连倪明也一样,侯爵和公爵听起来地位只差一节,但地位相差极大,公爵在国王面前的廷议上,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坐着说话,哪怕是内阁的宰相,也得在公爵面前老老实实站着。当然,现在公爵的权势远不如从前了,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考虑,公爵对内阁军部等实权人物的态度还是非常谦逊的,故意难为内阁官员的现象很少发生。
钱不离着实有些发蒙,他料想过背后的人物一定很难对付,但绝没有想到连自己的亲卫也要向对方跪拜,一时间,素有急智的钱不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保持沉默,难道她就是王后?这是钱不离基于亲卫们的态度做出的第一判断,不过想一想又感到不可能,王后是决不会在宜州出现的!
“你们都起来吧。”那女人淡淡的说道。
跪倒一地的人闻言都站了起来,那女人的目光落在管家头上,眉头很优美的一皱:“你们都下去,家福,去把你头上的伤口包扎一下,看着吓死人了。”她嘴里说吓人,但眼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时,却象没看到一样,一扫而过脸色平静。
那女人此刻就站在钱不离身前七八步远的地方,手中淡蓝色的纱扇每一煽动,就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进钱不离的鼻中。
钱不离倒是显现出了自己特立独行的枭雄本色,那女人一开始出现的时候,他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对方,但也只是瞬间,在他意识到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对手之后,他的眼睛变得无比清亮,就算她是王后,想让谁走谁就能走么?拿我钱不离当什么了??不过钱不离并没有说话,他在等待亲卫们的反应,这是一种试探,试探自己在亲卫们心目中占据的位置。
“遵命,大人。”那管家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带着打手们向下退去,既然主人已经出来了,下面的事情自不需要他再去操心,总算解脱了……
钱不离的亲卫们纹丝不动,手中的长剑冷冷的指向前方,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混帐,给我让开!”那女人厉喝一声,纱扇随着她的表情变化快速的扇动了几下。
钱不离的亲卫们并没有依言退来,他们虽然不敢伤害眼前的人,但在钱不离下达新的命令之前,他们也不会让这些人走。
那女人的表情不由得一僵,不管是名将也好,还是权臣也好,最致命的破绽往往是他们养成的习惯。那个女人已经习惯了享受人们的尊崇,上位者的这种习惯一旦被人打破,就会失去应有的冷静。
“家福!难道你们被人挡了道,就变成不会走路了吗?”那女人沉声说道。
那管家猛然醒悟过来,带着一众打手们喝骂着向前冲去,相比较之下,钱不离的亲卫们气势就弱了很多,他们的剑不敢伤到对方,只能躲闪,显得非常被动。
“杀!!”钱不离终于说话了,就象他那个世界传说中那只不鸣而已一鸣惊人的神鸟一样,钱不离这一个‘杀’字出口,楼中上下变得鸦雀无声,就连嚣张起来的打手们都定在那里,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
“杀!”最先反应过来的程达跟着喝了一声,他在担心那女人身后的四个中年人,所以程达不敢离开钱不离半步,只能用喝声提醒呆滞的亲卫。
长剑闪出了雪亮的寒芒,纵使亲卫们同样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但是程达的喝声还清清楚楚的在厅中回荡,钱不离往日的教导在此刻显示出了效力,军令如山!!不管面前站着的人是谁,只要钱不离下了命令,他们就决不会退缩!
那些打手们在眨眼间就被劈倒了七八个,剩下的人怪叫着向后退去,叫家福的管家是第一个被砍倒的,他过于嚣张过于吸引人的眼球,到了此刻,他才是真正的解脱了……
没有加入近身缠战的亲卫们摘下了后背的长弓,杀,当然要杀干净,杀一个是祸杀十个也是祸!一支支箭矢奇准无比的射向那些后退的打手们,血花伴随着惨叫声四处绽放,一条又一条生命被无情的泯灭,倒在地上的都是死不瞑目的尸体,他们高估了自己主人的能力,也低估那位白眉将军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