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霍彭生一走,程谨安就把去跟踪霍东岳的人叫了回来,让人发现了再跟也没意思了,总不能让人把自己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逮出来显得难堪。
揍霍东岳这法子是不行了,就只能寻法子让兵部提议别的人去三关,想想魏娘子给的名单上那些,哪家都比这一家合适。
程谨安想到这一点,又约了兵部的牛铁一喝酒,少不得要试探一回兵部里的意见。
兵部与边关将领,没道理互相得罪,就是之前兵部不想再打仗,那也是公事公办,并无他意。
牛铁一给出的消息不太好,身处的职位不同,立场便不同。
他担心霍东岳去三关妨碍到萧安,然而兵部却觉得有个年纪长一些的才好,况大将与副将都已经决定了,从京城里去一个偏将并算不得什么。
牛铁一跟魏侯一系关系一直不差,之前没有被魏侯之事牵连,随后现下魏侯翻案在即,与程谨安自然也亲近,就道:“不过在你之下,何必担忧。”
程谨安的担忧牛铁一哪能明白,但也不得不说:“副将之位恐有变动。”
牛铁一一下子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他要与你相争?”
这么一说又好似说得过去,毕竟副将也还没真正定下来,还得看程谨安自己本事,若是不如霍东岳,难免有失手的可能。
程谨安垂眼,“不能换人,就是晚几月也是好的。你也知晓,魏家与霍家并无交集,萧安有旧伤未愈,若是这两月真再起战事,她是出不得力的。”
牛铁一道:“何至于此,不还有魏将军与柳将军?”
程谨安正色道:“萧安与我,已经是一正一副,三关五万将士,哪又能齐心得完。”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权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是大敌当前都还有勾心斗角事情,何况江山还稳固之时。
牛铁一眉头一皱,就道:“三关莫不是真要大兴战事?国库如何支撑得了?若是继续抽丁,只怕田土无人耕种,子嗣无人繁衍,户部赋税难收,影响实在太大。”
起战端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牛铁一自然不赞成打仗。
程谨安还是那句老话,“我们不想打,蛮子难道就不想打?”
牛铁一道:“三关之前十多年也算是平静,战事极少。”
程谨安扯着嘴角,道:“谋三关平稳以养患,陷六九两关于不义,此举于户部兵部而言真是好事?”
牛铁一沉默,三关拿着粮食布匹把蛮子养活了,蛮子也不攻打三关,却去攻打六九两关,于兵部而言依旧是要募兵,不过是送往六九两关,于户部而言,不过是把该给三关的换道去六九关而已,于朝廷而言,还是在和蛮子干仗。
牛铁一道:“这两年国库紧张,九关又常灾害,往户部求粮。就是工部兵铁铠甲补给也没那么容易。兵部募兵,各地知府又多怨言。陛下又……哎!”
朝廷里的为难,程谨安也看得出来,也不得不跟着感慨,“草原几百余部落,何谈让蛮子不得攻打三六九关又如何容易?若促使部落合并,大庆又可得安稳?”
见牛铁一又不再言,程谨安不得不接着说下去,“就是朝廷若有何谈之意,自己求上门去,与别人求上门来,其中差别,牛大人如何看待?”
程谨安轻声道:“若想和谈占到先机,也还得武力打压方行,牛大人何曾见过不战而屈人兵者?若有,其中必还有其他缘由不为人道。只有武力,才是一切的基石。”
“所以,纵然是为了和谈,如今也还要再打上几回,朝廷里才不至于被动。然若三关里有人与我等不齐心,要借此谋三关军权,此仗又该如何去打?”程谨安苦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