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淑与南魏的小姑娘们相处得和洽,魏氏临走之时自然也更放心,私下里给了萧淑千两银票,都是十两五十两的,最大的一张不过百两,还有打成花样的百两碎银。
“这些银子你自己收着,虽是长辈们养得起你这张嘴,可要住得舒心,自己也要大方一些,钱财傍身才不愁前路。”魏氏与萧淑道。
虽是给南魏给了萧淑的借宿银子,然而要与南魏的长辈与小姑娘们维持好的关系下去,在银子上自然也免不得要有多的才好使唤,就是下人们银子给得多,传话也要利索些。
这些当年林氏也教过萧淑,然而同样的话从魏氏嘴里再听到一回,萧淑心里只觉得更加感动,她与魏氏之间没有生母之仇,相处起来自然由心的亲近和自然。
虽萧淑不知魏氏要将自己安排在南魏里住上多久,然而自己到底还是萧家的女儿不可能在南魏久住,自己又已年十三,想来这住也不过最多两三年就会再回到京城里,这一千多两的银子妥妥是够了的。
虽当初林氏有与她说过姑娘家要十七八嫁人最好,然而萧淑不知魏氏心思,琢磨着大姐景王妃是十五嫁的人,只当自己最多也会相差不多,况上面还有二姐萧安的终生大事未解决,以萧安那浑不忌的性子,轮到自己的时候怕也到十七八了。
如此萧淑更不好意思问魏氏与自己婚事相关的事宜,只微红着眼眶道:“多谢母亲。”
魏氏也并未为了收拢萧淑的心才善待于她,也无非是为了当初对她生母的允诺,因此道:“你便是我嫡亲的女儿,何来谢不谢这糊涂话?你只管放心在这泉城里住着,等着时机成熟了便回京,恐那时你也该出嫁了。”
不说要为自己父亲平反之事没时间管教萧淑,就是她乃和离之妇,萧淑又见罪于萧家老祖宗,虽留在京中侍奉在公主名下也可能得一份好姻缘,然而淑宁公主那刻薄性子,加上对萧淑到底还带着怀疑,来南魏却是最好的法子。
南魏的姑娘素来名声极好,婚嫁不愁,就是在南魏里住上两年,萧淑在边关里长大的那份尘土气也能得洗个干净。
萧淑自也明白她在南魏呆上两年的无限好处,在与魏氏说了一番话后,嘴张了张,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母亲可知林姨娘在边关有许多产业?”
魏氏的神色微微一变,看向萧淑的目光微凝,心中却在猜测萧淑这话是何意,是不是知晓了她们一行的真正目的。
萧淑见魏氏的面色与之前有些不同,心下里也再犹豫说不说下去,然而话已出口,徒留一半怕也更遭人嫌。
“姨娘当年在边关时,说过蛮人常年骚扰大庆,不过是因春冬手中无粮,为求生存而不得不入关掠夺,若是大庆能与关外蛮夷互通有无,便能保边境安宁。”萧淑道。
魏氏到底还是听萧淑说了下去,道:“林姨娘此话并非无理,蛮夷之地的确荒凉。”却是没赞同后面那一半之理。
萧淑见魏氏搭话,心中便有了底气,继续道:“又边关有商户私下与蛮人交易,姨娘说恐有兵铁往来,只怕牵连父亲,倒不如将生意摆在明面上,好将那些商户监控起来。”
“顺带着她也插手进去,日进斗金,还能补贴军中粮饷?”魏氏接过话道。
萧淑不知魏氏这句话是何意,只顺着道:“姨娘这些年确实赚了不少,不敢说百万,数十万之巨也是有的。”
魏氏这才又看了眼萧淑,“所以?”
萧淑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道:“所以姨娘与关外蛮夷之间往来颇深,与关外诸部落间的关系也不差。”
将话说到此处,魏氏也不能当作听不明白,不然这便是在欺负她这个庶女了,“你想说的话,直说便是。此处南魏,日后大庆就只得一魏了,但说无妨。”
萧淑将口中的气呼出,道:“魏外公之事,便是三关之中,女儿也曾听老人言,恐为诬陷。”
林氏在三关经营十余年,收买人心无数,也因与外族互通有无而减少兵祸为大多兵士城民所敬重,然而却也有年长者,心中记着的却永远是当年魏侯驰援三关的风姿。
“有人说,那一批兵器,恐为走私边关,若前往西南面,群匪所需,却也不用千里迢迢在严防的六关里出入。要是私出关外……”萧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
“女儿愚钝,却也与姨娘相处十三载,知晓姨娘并非心无家国天下之人,她对蛮夷的仇恨,也不比三关里的别家人少,又深爱父亲,不可能叛国,只恐为下面商户所欺。这是女儿知晓的,在三关里与姨娘有往来的商户名单,还请母亲伸以援手,好还姨娘一个清白。”萧淑跪地俯首将信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