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心里更加喜欢太子妃所出的第二子,太子此时心中却也能拿下决断,比起除了身体什么都好的阿稚,阿泽到底还不够稳重。
“诺。”
太孙吴长年久病,然也并非少现于人前,至少在皇家特殊场合每每得见,就是大臣们一年所见少也有几回,还能得以交谈一二。
此番他得到皇祖父之命,苍白的脸上额头微皱,思虑一番后才道:“还请父亲指点一二。”
太孙吴的屋子里长年药味,因此太子在太孙吴年幼时来的多,越见年长便越淡,此回没有让太孙吴到书房里说话,心中也着实是想借机来看看太孙吴的。
阿稚说话做事从来尊重自己这个父亲,太子也难得与他说些心里话,“之前你祖父让我拟出名单,后不知为何又钦定了你。只是你身体素来柔弱,边关苦寒,阿父心中实在是不忍。”
太孙吴也知晓这一趟是不得不去的,就道:“儿的身子这几年也渐好,让父亲操心了。祖父要孙儿去,孙儿自当领命才是孝道。只是不知父亲之前拟的名单有哪些,也好让儿心中有数。”
太子就算上面还有皇帝,自己身边也有亲信在,太孙吴今年已年十七,因是孙辈又体弱并未上朝听政,但也不是没有亲信之人,然而在此时还愿意尊重太子的意愿,便就是父慈子孝的典范了。
太子将折子拿出予他,叹气道:“此事难查,为父也担心是空一场。”
然而皇帝一心不信魏侯谋反想替魏家翻案,要查不出证据,又丢了个儿子,太子又哪有不心疼的,纵使军权再重,如今三皇子已去,他又哪用在乎。
太孙吴看着手中的折子,太子上的折子上的人名大多他都认识,都是京中身份轻重合适又算有为的年轻一辈,年纪最大的反倒是皇帝母族之人。
如此他要拿出的名单里,就少不得要加上祖父与父亲身边的两个亲近之人方可行。
太子见太孙吴久久不语,又不太能忍屋中的药味,便起身道:“此事虽急,然也要些许时日,我儿便是慢慢想也无碍,为父有事先行便不打扰你休养。”
太孙吴只得放下手中折子,恭敬的将太子送出宫殿大门,回头还未走远就听到嫡亲弟弟的嬉闹声与太子饱含温情的呵斥,苍白的脸上只露出有些自嘲的笑。
回头再来想太子父亲与自己说的话,太孙吴微微闭了眼,以手撑头,旁边有眼力见的太监立即抱着薄毯上前替太孙吴盖住了半身,随后又静默地退到了阴影中。
殿外红日西斜,从雕花窗里透过洒落在地,只将坐在深处太孙吴的身姿映衬得晦暗不明,大殿里连呼吸都轻了。
太孙吴却是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非愉悦也非愤怒,只有亲近之人才听得出其中得悲凉。
角落里的年长太监嘴角抿了抿,左脚尖朝前动了动,却最终收了回去,只低下了头在心中深深地叹气。
第028章 临行之太孙定选
当萧安得知太孙吴将要前往边关查魏侯谋反之案时,高兴地在柳客卿面前耍了一套枪法,然后眉飞色舞的问道:“柳叔,我耍得厉害不厉害?”
知道萧安高兴地原因,也知晓这是萧安这几年难得的高兴一回,柳贞也难免与她泼冷水,“一人之勇不过匹夫,真是傻姑娘。”还想当将军上阵杀敌,哪是只靠蛮力行的,总跟她那个倒霉催的外祖学。
萧安听柳客卿这老轱辘的话只觉得莫名其妙,她今日可没说要当大将军这样的话来,翻了翻白眼以为这位叔叔兼师傅见不得别人高兴的毛病又犯了,只往旁边丫鬟手里接过了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就坐在了柳客卿旁边,“柳叔,这一趟我们都得去,一定要查出个结果来。”
柳贞见着萧安喝了水,身边伺候的人退出了老远才道:“那一位前往,你便觉得是好事?”
萧安奇怪道:“莫不是好事?外祖父之事还是应他给殿下通话,才有了翻案可能,不然凭萧家那个老东西可没那般本事。这还是柳叔您自个儿说的,可不是我瞎说啊。”
柳贞揉了萧安的头一把,揉得一手的汗意,十分嫌弃的在自己衣角擦了擦,看得萧安眼皮一跳,怒道:“男人头,女人腰!还是贵公子出身呢,这般不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