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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1 / 2)

疼痛越发强烈起来,她咬紧贝齿,轻轻仰头,无助的想要逃离那包裹全身的炙人的火热,寻求一丝空气。但在下一刻,仿佛窒息一般的绵密缠绵却将她紧紧围绕,妙懿猛的睁开了眼睛,恍惚间,帐顶那些吉祥花纹仿佛飞星一般的在她的眼前乱晃,藤蔓向她伸出长长的枝蔓,缓缓向她的颈项缠来。她想喊叫,那人却不肯放过她,毫不留情的攻击着她,让她丝毫没有抵抗的余力,甚至连抵抗的念头都被那攻击一下接着一下的撞碎,变得破碎而迷离。

恍惚中,她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近在耳畔:“别想逃走,你是我的。”

她当然是他的,她想,可她也再不会是他的了。

“别离开我。”妙懿梦呓一般轻哼道,对方的反应也愈发激烈起来。她搂着他的颈项,身体的痛觉逐渐麻木,她的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殿下,殿下……”这是瑞王妃的呼唤声。“因何当初要抛弃我?”这是属于妙懿的声音。她既是瑞王妃,也是唐妙懿,从今之后,唐妙懿的话只会越来越少,瑞王妃将逐渐占据一切。

烙印!这是她身上的烙印。

瑞王显然不能发觉其中的不同,他只顾着身心的愉悦与占有欲的发泄。长久以来,他绷得太紧太累了,这使他急需一个宣泄口。

“再不会了。”他此刻的言语完全是出自真心,并没有一丝掺杂。男人在此种情形下永远都是真心诚意的,至于过后会如何,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知晓。

妙懿紧紧抱住他此刻的真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填满她心底的空洞。

“殿下,别离开我。”瑞王妃和唐妙懿在此刻同时开了口,她们同样的需要他,此时此刻。

长夜漫漫,仿佛一夜便已是一生。

☆、第三女

“好好的晴天怎的就起风了?”

沈牡丹微微扬起脸,凝神瞧了一阵晴空中微卷的淡云,风拂过她梳理齐整的鬓发,与往常一样,一缕发丝未乱。

“车已备好,请王妃上车。”身着一色齐整青罗衫子的安王府侍婢们井然有序的分成两排,宝瓶宝结二婢左右搀扶着沈牡丹从廊下缓缓步出,逶迤行至朱轮华盖车前。一名容貌清秀的青衣小厮早已跪倒在车旁,任由沈侧妃脚上那只精致无比的珍珠绣鞋踏在背上,接着,另一只鞋踏上了马车的朱红厚毡上。

“瑞王妃出宫回府两月有余,秦侧妃已慌了手脚。”宝瓶扶着沈牡丹在车上坐定,自己则侧身半坐在她跟前的脚踏上。宝结在外掖好车帘,被婆子们扶着下了车,跟着登上后面一辆马车。

宝瓶继续道:“今日瑞王寿辰,瑞王府早几日就下了请柬。可昨日秦侧妃还是派人上门送了一趟请柬,看她这般行事,恐怕暗地里的意思还是要向王妃讨个主意。”

沈牡丹微微一笑,轻启朱唇道:“主意我早在两月前就已给过她,她自己立不起来能怪谁?”

宝瓶微微低下头去,方才小姐的笑容比盛开的牡丹花还美,但她跟随小姐多年,怎么会不晓得其中的含义?大家闺秀讲究喜怒不言于色,任何负面的恨、嫉、郁、颓都不能露于面上,虽怒却只能用以笑遮掩,虽恨却要笑语盈盈,言笑晏晏,所有表露在外的情绪都只是故意示人的。

“咱们的人送来消息说,瑞王妃此次回府后,性子倒和从前有些不同了。”她偷瞄了主人一眼,迟疑道:“仿佛稍微严厉了些。”

“自然是不同了。”沈牡丹用长长指甲缓缓拨弄着手炉,漫不经心的道:“她这两载如同身在冷宫。那是什么地方?就算是火做的人儿在那里打个滚都能沾染一身冰雪。何况这人心统共就只有一捧热气,她就是水做的,进去了,也得结层冰出来。”

“王妃说得是。”

“我再告诉你,指望秦蕊姬恐怕很难再将她送回去了。你看着吧,这位躲在后宫卧薪尝胆两载的瑞王妃心里说不定已打了什么算盘,咱们可得好好瞧瞧。”

还能是什么算盘,宝瓶心想,要换她是瑞王妃,就算打死也要死在瑞王府,绝对再不回皇宫了!

金花银穗,玉琢珠挂,妙懿盯着新换的蜀锦帐子上的金玉满堂纹饰出神。虽已回府两月,可她还是改不了早起的习惯,天刚一放亮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想掀开帐子瞧瞧天色,可身子却被圈在一具温热的身体牢牢的圈在怀中,一动也动不得。

“还是睡不着吗?”

低沉的男声伴随着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颈侧,她觉得有些发痒,微微瑟缩了一下,一片温软却已贴了上来。缠绵过后,她轻轻喘了口气,含羞道:“今日是殿下的寿辰,殿下要先去宫中请安。午后诸府王公贵族也要上门来祝寿,算起来,此刻也该起身了。”

到底还是走到了最后一步,其时也不过早晚而已。于她,履行此责已是迟了许多。

自她回府的第一日起,直至今日,瑞王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的房间。甚至连公务都搬了好些过来。她不知他是为了做戏给人看,或是真心对她有几分迷恋,但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半晌,她方听得瑞王恋恋不舍的道:“也好。”

趁着瑞王却隔壁沐浴的功夫,妙懿已梳洗完毕,唤侍女端来羹汤,自己先服一盏,又端起另一盏。待瑞王沐浴完毕,她要亲自奉上。

她不想再回宫去了。

原因并不复杂,皇宫不是她的家。瑞王府虽也称不上是家,但至少是她此时的身份应有的居所。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相应的位置,她也不例外。

瑞王披衣从浴室内步出,周身还散漫着氤氲之气。他还未走出门去,已见妙懿捧着汤羹,立在门内。她手中还捧着一盏羹汤,那是留给他的。

晨光点点金辉点缀在她乌油般的鬓发间,散在她茜红色的广罗轻纱衣袍上,她侧着身立在那里,逆光勾勒着她曼妙的轮廓,仿佛古画中的天女临凡。

一瞬间,瑞王有些怔忪。

仿佛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天女”转头朝他望来,“殿下,”她嫣然一笑,惊艳迷离。

他一惊,笑意已不受控制的凝聚在了眼角眉梢间,与此同时,他心中却不期然浮现一丝异样。

“殿下请进羹。”

“好。”

瑞王口中虽应了,却并未动手,依然含笑凝视着眼前捧羹之人。妙懿面现桃花之色,含羞舀了一羹匙送到瑞王口边,后者就着她的手吃了。

如此一匙一匙的吃净了一盏之后,众婢又上前服侍瑞王更衣,束发。妙懿亦上前亲手为他正了正衣冠,最后道了声:“好了。”

瑞王握住她的柔荑,温声道:“辛苦王妃了。”

妙懿微微一笑,嗔道:“往日……从前妾亦是如此,都是做惯了的,殿下何须见外。”

瑞王微怔,似忆起了往事,也是一笑,声音愈发柔和起来:“从前妙儿也是这般周全,四时衣衫,三餐汤水,从未简慢。往事历历,从未改变。”

妙懿颔首,恬然一笑,道:“是呀,从未变过。”

瑞王起了兴致,谈起从前二三小事,颇有感触。妙懿含笑附和,不忍拂其兴致。刚说至心甜意恰之时,下人进内通禀说詹士府来人求见,瑞王只得摆驾去了。

“沈姐姐怎么才来,可急死妹妹了。”却说沈牡丹的马车还未行到瑞王府的垂花门处,远远已瞧见秦蕊姬领着人在门口处迎接。

“外面风大,你怎么就亲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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