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梅苒没有什么反应,她捶胸顿足,几乎都要跳起来了,“就是那个知名的古董收藏家啊!之前新闻还报道过的,他将一枚白玉圆玺捐给了a市博物馆……”
似乎还没得到眼前人强烈的共鸣,田甜直接抛出了重磅炸弹,“师姐,你知道那白玉圆玺拍卖成交价多少吗?”
梅苒配合地摇头。
小助理夸张地伸出九个手指,“一亿多!都是真金白银啊,就这么眼都不眨一下就捐出去了,”她连连叹息,“我勤勤恳恳工作,恐怕一辈子都赚不到一个零头啊……”
“不过,一想到能见到他真人,我就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梅苒原本正若有所思着,一听到这里就忍俊不禁,轻拍了下她胳膊,“悠着点啊,他下个星期一才过来复诊。”
打趣过后,她就带着几个实习生进行早间的例行查房了。
一开始还比较顺利,等查到一位老太太时,梅苒发现她的情况有些不对,询问了一番,老人家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旁的护士解释道,“昨天……有一管针水没用。”
“胡闹!”梅苒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实习生面面相觑,护士又轻声说,“这个是病人自己强烈要求不用的,说是经济上有些困难……”
那药水是德国进口的,药效极好,只是价格昂贵,一支就差不多要几千块,普通人基本上负担不起。
梅苒沉默。
护士又低声跟她说了老太太的情况:丈夫早逝,靠着一份清洁工的微薄工资生活,老了又落下一身病,实在是晚景凄凉。
芸芸众生,也有高下之分,并非尽然平等。
她这次确实有些考虑不周了,可……这药水不得不用。
“药水照用,医药费我会垫付。”
护士点头应下,有些欲言又止,“梅医师,这位老人家可能还需要请一个护工。”
梅苒疑惑,“她不是还有一个孙女?”
护士叹息,“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这还不是亲孙女。”
老人家听到这里早已热泪盈眶,护士看得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偏过头去低声说,“她膝下无儿无女,那所谓孙女是垃圾场捡来的。老太太艰难把她拉拔大,没想到这丫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也不顾人病得多重,来一次就要一次钱,不给就骂骂咧咧咒人去死,还动手动脚。喏,老人家手上那片青紫就是她掐出来的……”
梅苒听了久久无言。
好半晌后才说,“那就请一个护工吧。”她又温言安慰老人家,“婆婆,您安心养病,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老人家感激地握着她的手,眼泪横流,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好人……一生平……安啊!”
在梅苒刚去查房没多久,中医部里来了一个年轻女孩子,背着双肩包,眼睛四处打量。
听到动静,田甜从药柜下探出头来,“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女孩摇头,“我是来找人的。请问梅再医师在吗?”
田甜听得一头雾水,“没在医师在吗?”什么意思啊?一大早的你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就是那个黑色长发,”年轻女生简单描述了一下,“鹅蛋脸,眼睛很大很漂亮,长得很像古典美人的梅医师啊!”
田甜迅速会意,“你说的是梅苒梅医师吧?”
“啊?”女孩闹了个大红脸,“原来那是‘苒’不是‘再’啊,不好意思,我刚看得太急弄错了。”她先前还疑惑怎么会有人名字这么奇怪。
田甜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你找她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是a大美院的学生,我们最近有一个写生任务,主题是古风美人,我听同学说人民医院中医部有一个医师很符合要求,所以就想请她当我的模特。”
“梅医师去查房了,你可能要等一会儿。”
过了半个小时,梅苒和实习生们回来了,女孩又一次说明来意,实在是盛情难却,两人私下约了时间,她就离开了。
这个点没有预约病人,梅苒在办公室翻看实习生们整理的查房记录,细心地用笔在旁边批注。
手机突然亮了亮,一连串微信消息浮现在屏幕上。
余声:天啊天啊,笑死我了!
余声:我们今早录制《中国好歌者》,你那堂妹昨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额头长了两只犄角,还一左一右对称,像小驯鹿似的!”
余声:凸得太明显,那么厚的米分都遮不住啊,摄影师都不太敢给她特写,镜头一拉近……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这天后人前高贵冷艳,私底下又是另一番模样,梅苒早已见怪不怪,她收好手机,刚想起来喝口水,小助理就领着一个人进来了。
那人戴着鸭舌帽、口罩和墨镜,不过梅苒还是第一眼认出她来。
很显然,田甜也知道了她的身份,激动地做着口型,“梅、梅梦然啊!”
梅苒语气有些淡,“你来找我什么事?”
梅梦然将口罩和墨镜摘下,“梅苒,我嗓子有点痛,你帮我开点药。”
闻言,梅苒的视线轻轻落在她压得很低的帽子上,“这种情况,你应该去挂耳鼻喉科。”
梅梦然自顾自在椅子上坐下,随意扫了一圈周围,“你不是精通中西医吗?随便给我开点药就好。”
小助理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这、这两人是认识的啊!她们……是什么关系?还有,等一下可不可以要个签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