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清楚?”季清植反问。
明芝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水,提醒他:“我和明珅和好了。”
“你确定你们能走到最后?”
“先不说我和他能不能走到最后,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如果不是他,那也不可能是别人了。”
季清植摇头,“明芝,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别人我管不着,我只能确定我自己。”
“可也没人能预测未来。”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季清植一噎,被她的质问弄得有些难堪。因为这个问题背后的答案,无论是什么,决定权在她那里,只要她想推翻,随时都可
以推翻。苯彣首發玗ΓΘǔ╃SHU╃Щǔ(肉書楃).χ╃Y╃z qǔ掉╃號
他又一次在她这里哑口无言。
明芝说:“我这么说吧,你看窥见我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大大咧咧,很好相处。那是因为我只愿意在外
人面前展露自己好的那一面罢了。实际上呢?我很自私,也很贪婪,睚眦必报,占有欲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处处防备,一
丁点的不确定性都能让我缩进龟壳。因为我最爱的人是我自己,做事以己出发,别人都是其次。单单这些浮于表面的问题,朋
友之间的相处也许还好,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觉得,我们就一定会有好结果吗?”
当然,这个定论里面是不包括明珅的——饶是如此,这样的认知也是她付出了五年的代价才看清。
她经历过一次城墙坍塌,就不会容许自己再选错第二次。
“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人,我当然知道你也会有缺点。”季清植道。
“不,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明芝看着不远处的台子,上面有架钢琴。她小时候是学过钢琴的——只因为沈婷想要她学。但这东西依赖天赋,她受不了
苦,不想努力,又缺那根筋,没学多久便想要放弃。按照一般情况,沈婷早都顺着她的意了,可在学钢琴这件事上,沈婷却难
得坚持,她再怎么哭也没用。最后还是明珅主动替她说话,说她就不是坐得住的性子,还不如去跳舞,发展别的爱好比什么都
强。沈婷这才松口,但也冲她冷脸了快要一个月。
沈婷那二十多天的冷漠,让她所感受到的担惊受怕,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她以前不懂沈婷为什么非要让她学钢琴,现在懂了,看到钢琴却是更加厌恶。
别开眼,她继续道:“明珅在我心里的地位,任何人都无法超越和替代。别说什么未来几十年能够抹去过去十几年他对我的影
响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在我这里,是爱人,更是家人,是那种就算吵架了,心里也不会惶恐不安,事后再见还会问对方
今天有没有记得吃饭,一个眼神就能和好的关系。当无底线的包容成了条件反射,那就根本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分开。”
季清植沉默许久,苦涩道:“我喜欢了你快六年。”
他不愿看到自己长久以往的喜欢随随便便就被她否定,更不愿承认这份喜欢在她眼里竟是这般廉价。
明芝却笑了,“所以你能忍受我和你在一起以后想起他就掉眼泪,看到他就跑过去抱住他的冲动?季清植,你那么博爱吗?”
季清植顿住。
明芝知道自己说话难听了些,她把苏打水全喝了。她不喜欢这个味道,但手边也只有这个能解渴。
她说:“季清植,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别在我这里耗着了。强扭的瓜不甜的。当初你和那个朱莉分手,告诉我的理由不就
是这个吗?”
说完,明芝拎包离开,她点的那份单人套餐上了桌,直到放凉,也没人去碰。
季清植坐在原位怅然,原来那个他想不起名字的女生,叫朱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