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今夜她必定要个结果!
“卡!”
郭导放下耳机,举起小喇叭喊道:“过!”
“嗷——,吃饭啦!”阮青青立即手舞足蹈,兴奋地跳了起来,出戏的速度绝对排在第一名,被她杀了的那个土匪演员现在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呢!
靳白甚是无奈,低声问向身边的袁朗,“饭准备好了吗?”
袁朗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按你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靳白十分满意,盯着没有卸妆就冲向饭桌的阮青青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分明充满了狡黠的惬意。
当阮青青扑到饭桌前的时候,李圆圆已经将饭菜摆好了,正在将盒子盖一一揭开。
看着一个个盒子被揭开,阮青青满怀兴奋都冷成了冰渣渣。她不敢置信地转头问向李圆圆,“就这些?”
“恩,就这些。”李圆圆缩了缩身子,不敢看她失望的眼神。
一碗粥水煮青菜两小片火腿,再多了一个小馒头,真的是小到只有鸡蛋那么大。阮青青怎么能不失望?
拍完了一天戏,肚子饿得咕咕叫,连饭都吃不饱,怎么破?
她能撂挑子不干吗?
阮青青小声支招道:“你去给我拿个剧组的盒饭。”
李圆圆一惊,四处抬头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不远处靳白和袁朗的身影,立即哭着脸道:“我、我不敢啊。”
对着她这副样子,阮青青顿时产生了逼良为娼的罪恶感,马上安抚道:“算啦,当我没说。”
李圆圆也不忍心看她只吃青菜,低低地小声说道:“要不你自己拿去?”
阮青青低眉拉耷脸,同样哭道:“我也不敢啊。”
面对着靳白的严看死管,阮青青无奈,只能每天晚上回家之后,再给自己弄点宵夜填饱肚子。
这种偷偷摸摸为口吃食的心酸感,简直不要太让人沮丧。
难得在这种白天挨饿、晚上吃撑的暴饮暴食中,她竟然还没有长胖,果真是好运气。
而且,她在《乱世》的戏份马上就要结束了,前前后后拍了三个多月,时间不长,但每一天都是兵荒马乱的度过。纵然有前世的经验,但表演总没有十全十美的尽头,阮青青仍然存有遗憾。
她的最后一场戏,也是整部电影的一个大谜底,就在这种复杂交织的心境中开拍。
一场混战之后,绾娘神色焦急地行走在众多伏尸之间,不时扒过一具尸体翻看他的相貌。
越找,她的心越慌。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人究竟哪去了?难道又要从此失去线索?
绾娘的心里一团乱麻,翻过一具尸体之时,那具尸体竟然猛地暴起,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直插向她的心口。绾娘还没晃得过神,手中的长枪甚至都没来得及拿起,眼见就要被杀身亡。
临到此刻,她的心里反而变得一片宁静,似是从很久以前她就在等着这一刻,等着和夫郎团聚,此时就连她手中的长枪都不由自主地放开了。
“绾娘!”
“当!”
“啊——!”
西北军将士贺亮恰时赶到,挥刀挡住匕首,一脚猛然发力狠狠踢向那人腰际,反手挥刀斩断了他的头颅。
“你没事吧?”他起身赶回绾娘身边,急急地问道。
死里逃生之后,绾娘神情恍惚,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活了下来。
刚才的情形他看得分外清楚,就算是有机会挡住那个土匪,绾娘也是不想活了。贺亮隐忍住怒气,将她扶起,道:“何必作践自己?想想我嫂子和福妹,难道福妹没了,大家都要陪着福妹去死吗?那谁来替她报仇?!”
绾娘头脑一震,眼里顿时就泛上了泪光,她摇摇头,微微抖动着嘴唇念道:“你不知道,他——”
“你找到他了?”贺亮问。
绾娘失望地摇头,看着这满地的土匪尸体,心里空落落的一片虚无。
贺亮叹了一口气。这次绾娘与他们共同杀上土匪寨,他自是知道绾娘的目的。
但看着绾娘神情寂寥的样子,贺亮忍不住回首四望,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同僚便招手喊到自己的身前,询问道:“看见土匪二当家了吗?”
“看到了。”那人答道。
绾娘顿时一震,急忙问道:“他在哪?”
那人摸不著头脑,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焦急,“在后山,被我们的人围困住,最后主动投崖了。”
绾娘眼前一下子发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贺亮赶紧扶住她,替她接着问道:“他长什么样子?”
“哦,那人一双眯缝小眼,鹰钩鼻,嘴角也有些下垂,看着很是心思深沉,倒是有几分口才,沸沸扬扬为自己辩说了一通,眼见着我们不会放过他,才自己起了心思跳崖。”
“真的?真的是小眼睛,不是双褶子的大眼睛?是鹰钩鼻,不是长眉直鼻、嘴角上翘?”绾娘听此,忍不住连连问道。
那位将士被她问得烦闷,回说:“我骗你做什么?”
绾娘恍神地直直盯着一旁的火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贺亮拍拍同僚的肩膀,真诚地说道:“谢了啊。”
“嘿,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客气。”那人也是脾气直爽之辈,与他的目光对撞在一起,眼神微亮,一错而过。